是心慌。
她就这么看着顾雨峥,久久未动。
而考场另一头,顾雨峥也始终安静看着她,那目光极深,是他一贯的无波无澜。但夏蔚总觉得,今天的顾雨峥有一点点不一样。
他的眼睛里泛着明显的潮意,好像有凝重的湿气在酝酿,在预备着翻涌而起
是看错了吗?
夏蔚摒了一口长长的气。
胸线还未下涌,顾雨峥却率先挪开了目光。
他先是敛眸,垂下眼睫,而后肩膀下落,好像也刚经历了一次深呼吸。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再然后,起身,走出了考场-
他心情不好。夏蔚暂时只能分析出这一点。
甚至到此刻,她仍未联想到上午差点迟到的考生,其实就是顾雨峥。
下午考数学,他们依旧同考场。
第二天到了理综和英语,便换了一批人。
夏蔚再没见到他
六月八号,下午五点,除了选考小语种的同学,绝大部分人随着英语答题卡的上交,至此,彻彻底底结束了苦不堪言的高中三年。
许多新闻记者会拍摄高考生走出考场的那一瞬间,年轻的男孩女孩们,激动地尖叫,或是发足狂奔,满意青春气息的照片会占据第二天的网站头条。
夏蔚见过类似的报道,但事临己身,她没有任何夸张的反应。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完全是懵的。
大脑空白一片,说不上高兴或难过,也没有情绪波动。跟随人群下楼,路过偌大操场,她步调机械般的平稳。
直到在考场大门口看到等待已久的荣城一高的老师们。
她手上拎着笔袋和水杯,原地停驻,拥挤人潮自她身侧涌出,夏蔚忽然鼻子酸涩,眼泪止不住地往下砸。
过去了,都过去了。
难熬的日子,不见天光的那么多日日夜夜,终于熬过去了
外公来接她,这会儿正和孙文杰在一处聊天。
孙文杰率先看见了哭成泪人的夏蔚,好气又好笑:“你看看,你看她这点出息。”
夏蔚也想笑来着。
可是嘴巴一咧,发出的却是哭音儿。
“孩子累坏了。”外公说。
米盈的考场在一楼,出来得早,已经在门口等很久了。认识三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夏蔚哭,最要命的是看着夏蔚掉眼泪,自己的眼睛也跟着发涩,最后演变成两个人抱在一起嚎啕:
“干嘛呀这是!烦死了!考试前不哭,考完了还招我,夏蔚你有毛病!!”
夏蔚一边挨骂,一边哭着笑,笑着哭。傍晚余晖斜斜打下来,如水墨洒金。
这是她见过最美的一场日落。
哭够了,肿着眼睛到班主任那报了个到,班主任喜笑颜开,没有询问任何关于考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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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辛苦了。”
火箭班班主任就在不远处,也正和自己的学生们说着话,周围围了一圈儿人。
夏蔚凝神寻觅了一会儿,却寻了个空。
她没有见到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