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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司令上（第1页）

接近凌晨，尚在皎洁月光笼罩下的大洋之上，一支混编舰队正缓缓向西航行。五艘战舰排成轮型阵，三艘导弹驱护舰侧卫，一艘补给舰在后。作为旗舰的两栖登陆舰位于舰队正中，舰桥里的作战指挥室没有因凌晨而平静，正相反，里面此时人影攒动、皆是如临大敌之状。

“第三混合分队，汇报情况。”一名肩膀上戴着“二毛三”的年轻男军官撑在指挥台边上，捏住话筒说道。

一段嘈杂的电流声后，一道女声断断续续传出：“——报告、司、我队已脱离战正在返航。”

“损失如何。”

通讯又是卡顿几下后再突然恢复通畅：“——我、我队撤出及时，没有战沉。有一艘轻巡中破，两艘驱逐中破。”

“好。尽快返航，你们是最后一批未归队的了。二分队会去接应你们。”军官直起身来朝指挥台另一边的操作员点头。操作员旋即开始敲击键盘，接着军官再转头向身后示意，一名参谋也点头回应，转身离开指挥室。

“是！”通讯里传回的女声，似是放松般稍稍拉长声音。在挂断后，男军官终于舒了口气，抬起两指捏住鼻梁，打算缓一缓方才一直在紧绷的精神。

“终于是有惊无险啊，莫司令。”身侧的舰队参谋长也是作放松状，朝着年轻的军官微微点头笑道“多亏了您的指挥，真不愧是将门虎子啊。”

“不必这样说，东叔，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被称作司令的年轻男军官也以微笑回应，语气全无方才的严肃。随后他一边嘀咕一边轻轻踱步，走回自己的座位边，手指点着桌边“我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深海怎么就突然进攻了？而且，她们是怎么绕开我们的预警。”

本来是下午要带舰队起航，预计晚上能靠港。但没想到其属下的舰娘分队在交接上出了问题，似乎是其舰队分队的暂驻地的部分贵重设施损坏而起纠纷。DH舰队负责交接的人则一口咬定是他属下所为，要统计上报追究责任。这些鸡毛蒜皮却让启航的时间一拖再拖。能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且惹上事的两支舰娘分队能放行则又过去一段时间。

没办法，只得让舰队的总队先行，在暂驻地的两队舰娘分队则随后更上。结果在晚上约九点左右通讯受到干扰，不仅是那两个分队失联，就连总队也和前指部暂时失去联络。在一番电磁对抗之后，才好不容易能联系上两头。

一接上线，莫晓斌就听到深海进攻的消息。之前的严重干扰，也毫无疑问是深海所为。一边指挥掩护舰娘归队，一边向总部汇报情况。折腾好一番后，已经是大半夜了。

“这些我们现在都没消息，晓斌。”被叫做东叔的参谋长走到莫晓斌身边，语气缓和下来的他也在舰队司令旁轻声地直呼其名“晓斌。你先休息一下吧，回到港口后，发生的事情应该就能搞清楚了。”

“唉，我现在哪能休息啊”莫晓斌叹口气，眼睛转着看向舷窗外，朝北方微微出神。如果从尚未归队的舰娘们那所得消息为真，那深海就是真的对帝国的“防御岛链”发起了大规模进攻，那北边的那座小岛，会不会也正处在战火中。

晓斌暗暗叹口气，随即伸手要去端桌上的瓷杯。旁边的勤务此时似是想起什么，赶紧走上前来，结果被司令一记侧目给滞住动作。

“额，怎么了吗？”莫晓斌轻声问道。勤务则有些结巴，脸角有一点汗滑下：“啊、啊，司令，这杯咖啡已经冷了，属、属下帮您再换一杯。”

莫晓斌打开杯盖一看确实，杯子的外壁也只剩冰冷的触感。但他也不怎么在意，轻轻摆手道：“哦，不用不用，你下去吧。”

虽然已经冷却，但在杯盖打开时，存续着的那股淡淡苦涩还是飘散出来。男子被吸引看向那杯近乎凝固的黑褐，似乎在对倒映在其间的影像而稍稍出神。

稍后，莫晓斌回过神来，见勤务还在旁边立正低头，便再次向他示意。勤务只得应了一声后便退下去。接着就一直低头，不敢与周围人再对上眼睛。只是旁边还有一股视线不愿放过他，给他瞪得直发怯。

莫晓斌坐回座位上后就只顾低头去抿咖啡。刚抿一口，之前派去通讯室的那位参谋就回来了。参谋直直走向男子，压低声音说道：“司令，总部的电报。”

莫晓斌眉头微皱，接过文件打开，首先看落款——莫井才。

舰队的司令肃然坐直。无人不知这个名字的重量，在之前他去支援DH舰队时被那些琐事缠住时，不论上下，这个名字几乎能帮他脱开所有的好事之徒。

他也自然清楚，在舰队中任何一份电报的落款上，印的不是发出机构的名称，而是这个名字时，到底代表着什么——

“好！三、二、一，起！”

海牙岛港口码头上，医护人员和几名舰娘正在把重伤员和牺牲官兵的遗骸抬上靠港的卫生舰。根据之前的探寻，晓军也已大概了解让深海得以潜入破坏的几处“鸡蛋缝”是怎么回事、

也是倒霉，萤火虫她们把那些之前在港区仓库附近“爽”到趟地的军官们扛到整备区附近时，因为他们身上的由药剂而散发出来的味道是在难闻，就暂时把他们放到整备间外边。随后深海攻击下来，舰娘们前去迎战无暇顾及。深海的部分炮击落到附近

结果就是晓军要靠自己拿袋子一点点捡回来。即便有些繁琐和恶心，他也是很快搞定，送到船上。虽然对他们的恶行恶习少年很是愤怒，但在看到港区整备区附近那些面目全非的残躯时，晓军还是于心不忍。毕竟人都走了，死者为大，再怎么也还是要带回去。至于他们做了什么，自己在之后的报告上写就行了。

而在海军的导弹支援到达后，北护二趁乱追击。深海最终选择撤回到海雾里。而那团海雾也渐渐向东退去。不过还在海牙岛的目视范围内，于海天交线处凸出一小块紫色。

晓军边收回兵力，边在海牙岛里着手架起临时的远程通讯设备。临时指挥部也从老旧的防空洞转移到岛内的丘陵旁。之后应召而来的地效飞行艇，把一批增援舰娘带到海牙岛附近，经舰队前指部调配，暂归北护二指挥。虽已错过战事，但能帮助巩固防御，以应对深海的再进攻。

再接着，伤员等就交由来支援的医护人员负责处理。当然，这些小型的卫生舰只是暂时的处理和安置，最后是要转运到大型的医院船或者运回大陆的医院。

而在港口清点一番后，晓军猛地发现，除开刚来的，整座岛上好像仅剩他一人还是活蹦乱跳的。其他都多少挂了彩，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指、指挥官，我的手已经不能动了！腿、腿也是——”

“小莫啊。不是我不想，但我现在真的”

看着畏缩在码头上惊魂未定的众人，也架不住那些慌乱的求情，少年便心一横，大手一挥让他们上船走了。卫生船的人员则有些不敢。晓军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表示上面追究他负责。卫生舰没办法，还好能勉强挤下，就是轻伤员可能要挤一挤走廊。

大概安置好伤员等后，自愿留下来且尚能行动的轻伤员不过寥寥数人。也许是冥冥之中有所定数，留下与晓军搭伙的人也全是之前在北护二黑蓝演习里、在同为黑方的几位少年班成员。

“多谢各位，愿意留下来帮我。”在架帐篷的时候，晓军对周围几位身上都有几处绷带的少年表示感谢。而少年们都是笑笑，分别道“哎呀前辈，哪的话！”

“要是没有前辈力挽狂澜，我们估计都要葬身于此咯~”

“之后、咱就都听你的，莫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