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仍说了句:“谢谢小叔。”
“我就不多待了。”严济的神色难得带了几分匆忙。
“还在度假呢你爸就叫我回去,收购PA的事出了问题,德国那边的股东提高报价,要求以350欧元股收购,比市价高出一半,有得磨了。”
他说到一半止住了话题:“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了解。”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青年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先做足诚意谈着。”
“然后呢?”
“报纸上说PA股权分散。”
严济立马明白了,如果能谈下最好,如果谈不下,趁PA没反应过来直接在资本市场上展开收购,手段不可谓不狠。
他侄子只对哲学感兴趣,大概只是随口一说,他也没放心上,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瞥见了书桌上的电脑屏幕。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直播了?”
严济迅速警惕。
他侄子以前从不看直播的,他看过社会新闻,主播都是哥哥长哥哥短骗人钱的,他侄子辛辛苦苦在咖啡店打工才挣几个钱,可不能被骗光了。
严雪宵的视线在游戏画面上停了一阵,淡淡开口:“无意中点开了。”
严济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心里有点可惜,要是他侄子和燕大那孩子成了就好了,省得提心吊胆,他两年前见过林斯年,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他不知道的是,远在燕城的林斯年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苍白着一张脸走下楼和家人吃饭。
“你加上严雪宵了吗?”母亲问他。
他嗫嚅着答:“加了。”
母亲看出了他的不安,宽慰道:“他在普林斯顿大学专心念哲学,我听说人也温温和和的,和□□他人都不一样,你别怕。”
听到母亲的话,林斯年低下头,脸色变得更白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严雪宵根本不是他母亲说的这样,严雪宵才是严家最可怕的人。
如果说现在的严家是锋芒毕露,严雪宵掌权的严家则是如日中天。
而那时的严雪宵早已成为孤家寡人,没有任何人敢靠近,更没提过哲学,他始终忘不了那双冰冷的眼眸。
他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
严雪宵关了门,回到了椅子上。
他刚翻开书便收到了一条消息。
【沈迟】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沈迟】我看经验上说主播应该和观众互动,可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开麦,做你们这行的应该有经验,想问问你的意见
严雪宵不知道自己被归到哪一行,不过他还是问了句。
【严雪宵】为什么不开?
过了很长的时间,对面才发来回答。
【沈迟】有人说我开口说话容易得罪人,直播还是别开麦比较好,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的声音怎么样
【沈迟】你方便听听吗?
严雪宵划到最后一句话,落在屏幕上的手顿了顿,点开了发来的音频。
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与他想象中的冷冽不同,音色格外通透澄净,或许是因为不好意思,尾音发颤。
严雪宵的喉结若有若无地动了动,轻轻敛下眼回了一句。
【严雪宵】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