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高须市刑侦大???队侦查组,江晓。”说着,江晓伸出了手。
方绪的表情有些惊愕,无处安放地双手握住了江晓;“你,你好,我是方绪,艺大雕塑系研一学生。这,这是我哥。”方绪扯着方敬言的衣服,将人拖到自己身前。
“我俩一块来的,还用得着你介绍。”方敬言哭笑不得,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是一根筋。
“你当上警察了!”方绪拔高了音调。除了办展览,方敬言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是他最开心的事。或者说,这比他办展览还要开心。
“不算,队里缺个会侧写的顾问,我就是个临时工。”方敬言笑着说。
江晓这才明白,兄弟俩是在交换喜悦,而自己就是那个“证物”。
“对了,你的作品在哪儿,带我去看看。”说完,方敬言看了一眼江晓,指着四下里,“你自己逛逛。”
用完就扔,方敬言的嘴脸江晓算是看清了。
方绪的作品是15个展品里唯一带有宗教元素的。名为:见佛。整个装置分上下两层,下半部分是个水井的造型,探出头看去,井底浅浅积着一汪水,水底是盛唐时期风格的佛头。
水面上,观众的倒影与佛头隐约叠在一起,绘出一副墨色的重影画像。抬头看去,装置的上半部分被雕刻成了昙花的形状,语义是一瞬间的永恒。
江晓没有什么艺术修养,对于这么高深玄学的东西只能看个大概。粗粗逛了一圈,江晓站到了展厅外,夏日烈阳随着时间的推移散发出自己的威力,学生们打着伞或是躲在树荫下穿行。
不远处,一对并肩行走的男女学生吸引了江晓的注意。男生在女孩手上塞了蛋糕牛奶,叮嘱道:“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男生扬起青涩的笑容。
现实与记忆交叠在一起,江晓的面前好像出现了柳承敏说话时的样子。
“走了。”方敬言的声音将江晓从游离的思绪里抽了回来,“这会儿出发,中午还能去食堂蹭顿饭。”
psychopath思考(有图)
除了多长了几根爬山虎,高须市刑侦队的大门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变得只是看这扇门的人。
方敬言懒懒散散的样子和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他东倒西歪地靠在座椅上,身体和脑子下达的唯一指令就是:睡觉。
“这人就是周局和詹队请来的顾问?”会议开始前,何乐和梁叶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方敬言。
“好像是,还是江晓亲自去请的。”江晓比梁叶大几岁,但梁叶从不叫她姐,“领导的心思我们怎么猜得中,说不定人家的确是有两把刷子。”梁叶表面上这么说,暗地里向方敬言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原因是因为,方敬言竟然使唤江晓。一会儿让她端茶倒水,一会儿让她拿靠垫枕脑袋,仗着詹队在现场江晓不好发作,得寸进尺。投影仪由暗到明,光线的末端案发现场在幕布逐渐清晰。梁叶第一眼看到取证照就忍不住起了生理反应,记忆里的恶臭味再次扑面而来。
“诶,新来的?”方敬言凑到江晓耳边,用下颚指了指对面的梁叶小声问,“现在警校毕业的学生素质那么差了?”
江晓的无视也在方敬言的意料之中。
“下面由我们侦查组向各位汇报案情最新调查进展。”何乐站在投影仪前,“8月16日经由市一中学学生蒋时风报案,警方在市一中学岗亭发现了一具已经呈现巨人观的尸体。死者名叫许游光,58岁本市人,身高173,体重72公斤,小学学历,平时和孙子许岩一同居住。许岩今年8岁,一出生就被诊断为先天性失聪。6年前市一中学刚刚建成时,许游光就在学校担任安保一职。经调查,死者育有一子许然,许然和妻子生育后不久就外出务工,两人最后一次的社保记录显示,是在距离高须市区300多公里开外的阳城市。我们联系了阳城市警方发现,许然夫妻在3年前就辞职了,此后一直没有二人的工作记录,也没有租房记录,目前是属于失联的状态。”
何乐翻过一页ppt接着说:“从尸体腐败程度,和虫卵孵化的程度来看,许游光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8月11日晚11点至12点之间。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尸体表面没有发现约束伤或者注射药物留下的伤口,内脏检验也没有发现死者生前使用过麻醉类、窒息类、肌肉松类等药物,死亡原因可以判定为自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