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施诚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这些东西你先拿回去慢慢看。”
“谢谢。”江晓接过施诚手里的东西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你就没什么话……让我带给阿言?”施诚问。
“让他别犯傻,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确认江晓离开后,施诚朝着隔间的方向吼了一声:“出来吧,人都走远了。”
方敬言推开门,看着透过百叶窗缝隙流淌进来的阳光,重重地叹了口气:“傻子……”
“看得出来,那姑娘对你是真心的。”
方敬言扶着额头,四肢无处安放。施诚上前拍了拍方敬言的肩膀:“有一点,我可要提醒你,你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别耽误人家。”说着,施诚又在方敬言的肩膀上捏了几下,“我刚才和弟妹说的话,也是和你说的。”
方敬言的眸子在眼眶里恍惚了几下,眉眼皱得有棱有角。
空降
凌晨五点,刑侦队办公大楼的灯还亮着。看完施诚给的资料,混乱的思绪将江晓整个人搅在了一起。
近半年来,江晓经手的凶杀案死者都和方添颂的案子有关、案卷失踪、嫌疑人至今没有归案,甚至连当年的方添颂杀人的案子都存在疑点。所有的矛头现在都指向三个人:方敬言、方绪还有没始终没有抓到的第二名凶手,魏源。
在棋牌室里,江晓对施诚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蔡安康的案子很快就会查到方敬言身上,而且要比江晓想得更快;对方敬言的信任,也不是百分之百,任何有嫌疑的事或人,都在江晓的排查范围内。
至于为什么要在施诚面前夸下海口,江晓一时也说不上来。她只知道,那一刻她是凭直觉说出了这些话。
“晓晓姐……”何乐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你又通宵的了?”
高须市进入了初冬,一轮虚弱的朝阳挂在天边,何乐斜挎着单肩包站在办公室门口,鼻子和耳朵冻得有些发红,唇边的白烟像是在眼前迷了一层磨砂玻璃。
“这么早就来了。”江晓撑着桌子站起,收拾着办公桌上的资料。
“不早了,晓晓姐,都八点半了。”何乐把包放在一旁,“晓晓姐……”她摸了摸被冻红的耳垂,“九点有个专案组的案情分析会,詹队让我通知你。”
“专案组?什么专案组?”江晓看着何乐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说,“调查蔡安康谋杀案的专案组?”
江晓胸口猛烈地跳动了几下,成立专案组的事情自己竟然是被组员告知的。江晓压抑着心中的慌乱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晚上詹队让我今早通知你的。”何乐连忙补上一句,“詹队估计是晚上不想打扰你,所以才使唤我早上通知的你的,晓晓姐你不要多想。”
连何乐都知道安抚江晓,江晓又怎么会不懂詹志信的意思?
江晓和何乐是最后一个到达会议室的。不出意外,周夏生也到场了。会议室人不多,除了队里的组员,周夏生身边还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江晓来了。”詹志信最擅长这种场面,他招呼着江晓过来,介绍起那张陌生的面孔,“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楚文远,阳城市市局刑侦大队队长。这位是咱们队一组组长江晓。”
“我在阳城就听过江组长的大名,她可是咱们年轻一代里的翘楚啊。”
江晓打量着面前的人,估摸着是和詹志信差不多的年纪,但楚文远却保养的很好,除了眼角刻了些许褶子,几乎看不出时间在外表上留下的痕迹。穿着打扮上也很讲究,不像詹志信总是揪着几件旧衣服换着穿。
“阳城市?”江晓记得第一名受害者许游光的儿子许然,最后一次行踪记录就是在阳城市发现的,“找到许然了?”
“詹队和周局刚才还在夸你的工作能力呢,现在看来周局还谦虚了。”楚文远眼角的褶子堆积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