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之洗完,他便带着自己衣服进入浴室。
安之本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准备离开,哪知他忽然说道:“我要把你进我房间的事告诉妈妈。”
他语气平淡,安之听了却吓半死,心里咚地一声落下一大块石头,掷地有声,还有回响。
跟着,秦淮又道:“以后你要是能早点回来到我屋里的卫生间洗澡,我倒是能考虑不会告诉他们。”
“好好好!”安之立马保证。回过劲儿来,他发出一声充满疑惑不解的,“咦?”
秦淮“呵呵”笑了笑,砰地一声关上浴室的门。
安之,秦淮相差十五岁,安之上小学时,秦淮已经是医学院的大学生了。
年龄相差太大,两人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可自那之后,他们的关系与日俱增。
每每洗完澡,安之都会在秦淮房间里逗留玩耍一会儿,掐在尹芝珠秦观南回来的点上回到车库睡觉。
万事万物都有利弊两面。
一日,气温骤降,安之有些发烧,医学院在读的秦淮给他买了些药,“今天晚上比昨天冷,你吃完药就在我这儿睡吧。妈妈那里我想办法。”
安之吃下药,在房中洗完澡,躺在床上,竟然睡着了。
可秦淮明明叫他安心睡觉,却叫尹芝珠推门进来看到了。
被发现的后果非常可怕。
安之记得自己被她抓住头发,拖到那方蓝楹花树下的院子里。她折下树墙上一根枯死许久,变得质地干枯而坚硬的树枝,一下一下地抽打在自己身上。
他哭过,大喊大叫地保证过不会再犯,可半点撼动不了尹芝珠。
安之发着烧,浑身疼,哭得抽抽噎噎,嗓子也喊哑了,发不出一点声音。最后,一口气没喘上来,直直昏倒在地。
也不知是做梦还是什么,那晚,安之迷迷糊糊发高烧中一直看到两个身影在忙碌,在照顾他,帮助退烧。
后半夜,他的烧退了,那两个人齐齐退到车库外。
“你一口一个父亲叫他,既然你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一句吼完,两个人居然打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安之醒来看去,那人竟然是秦淮,也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
想来是脑袋烧糊涂了,做了个糊涂梦。
秦淮站在安之床头,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张鼻青脸肿的脸。他可能一晚没睡,也可能在安之之前醒来,总之眼底两片乌黑的黑眼圈。
回想昨天,安之身体微微发抖,不自觉往床里边移了移,往被褥里缩了缩,只留一双眼睛在外。
那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秦淮,眼底满是对他的恐惧,“哥…哥哥…”他嘤声轻唤。
相看半晌,秦淮在安之床前低下腰,“我先对你好,再让你被妈妈发现。讨厌我了吗?你一定要讨厌我。”说罢,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秦淮走后,安之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久而久之,睡意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