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苦笑两声,“不以私欲乱闻言。死者是开不了口的,有苦衷也解释不了。”
简风子讥讽地说:“呵呵呵,他能有什么苦衷?”
居狼抢过话头,“正因为有了沈渊,你简家才有今天的一切,别人可以冷嘲热讽他,独独简家不能!”
“放屁!”简风子不允许外人贬低简家,破口大骂:“简直是放臭屁!我简家怎能与魔神相提并论!要说,也是他沈渊托了简家的福,怎么能说简家是依托他才到今天的地位!只有我们简家之人才能为他驱散煞气!!”
居狼幽幽地冷笑两声,“呵呵,千年已过,简家将他的煞气全部发散了吗?”
简风子理屈,低下声说:“我又看不出来,怎么知道有没有?净潭祭祀还未停歇,那就是没有……”
居狼愠怒,“连看都看不出,谈何驱除!”
“你什么意思!?”简风子怒了,“几次三番为魔神辩解,你难道……”
“吵吵什么吵吵!”安之听简风子语气不对,恐让他看出自己身份,便跳起来喊道:“死者已以,你俩活人为一死人吵架有什么意义?”
“无咎……”
“别叫我!”安之打断居狼说话。
听完简风子所言,他难免心里不会难受,却不方便表现出来,一团气堵在嗓子,哽得痛得很。
他揉了揉喉咙才道:“没想到你居狼平常说话少,现在还能跟人吵架呢……世人皆道他十恶不赦,你一人言微,改变不了……你很喜欢跟人唱反调吗?真是个反骨仔……”
简风子听见安之批评教训居狼,便“对对对”地叠声附和。
“小风,你也别对对对。”安之一个也不放过,把话锋转到简风子身上,说:“常说忠言逆耳利于行……”
今晚又是一个十五圆月夜,说着他眼前一黑,踉跄几步,跌坐在沙发上。
居狼见状正想提步上前,安之却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他双眼湿润,一对黑瞳像刚从水中捞出的漆黑鹅卵石,润泽莹洁。
“怎么了?”居狼出声问道。
安之睁着眼呆怔半天,忽然紧紧地扼住居狼的手腕,“当年你明明就知道一切,为什么不能稍微提醒我一点点?哪怕一点点……”
居狼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我……”
他刚要开口,安之松开了他的手腕,呵呵自嘲,“你提醒过了,是我不信……”
话音刚落,他双眸中情绪忽地转变,透出一股坚明之气,“我还不想死!我要回家!”
他陡然站起身,眨眼之势迈步至窗边,头也没回,纵身一跃,破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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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矜贵三
安之在海面上点水而过,眼神坚定而不迷茫,目的明确,就是往蓬莱岛去。
回想刚才,他的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画面:
自己的呼吸声缓慢而沉重。
他置身宇文明船上那间满是红绸的房间,入目皆是一片鲜红。
他刚从季渊时手上脱身,累得要死,眼皮抬不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床塌上走去,躺在床上,呼呼睡去。
睡着,周遭人语忽响起人语声不停,他太累了,思绪混沌,只觉自己在水里听声,翁声翁气,听不太清楚在说些什么。
一会儿后,忽地双眼眼皮传来一丝凉意,再之后喉间施加来一股力量。
他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片猩红——一片红色丝绸系在他的眼前,阻止他看清那人是谁。
他被掐得喘不过气来。
他想活,求生意志驱动手脚挣扎,摆脱那股力。
可,根本无用。
那人很强大,双手死死掐着他的脖颈,越来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