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放这才舍得从沙发上起来,手摸上肚子,笑呵呵说:“我这……这还没吃早饭呢。”
又遭居狼一记眼刀。
他马上收敛了笑,“行,行。”
……
安之走出付游家厅堂门,走到院子里,他弯下腰,双手伸进院中水缸中搓洗。
血浆泛滥叆叇,在水中散出云雾状。
洗干净了,那尖尖十指白皙到近乎透明。
他举起手,对着太阳反复翻看,好像风雅人士端看墨画山水。
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只是很温淡的兴奋,“哈哈……”他脸上荡出纯真而邪恶的笑容,仿佛做了坏事而不自知的孩子。
“啧!”安之突然咂舌,看向紧闭的院门,整个眼球是诡异的墨色,盈满到好像要从他眼眶溢出似的。
“阿渊!”居狼猛地推开院门。
环视四周,只见点点血迹从屋里延伸到安之脚下。
清风拂拂,微微露出衣衫下肌肤,安之只睁着一双混沌的双眼,神态迷茫,好像思维飞出了身体。
“跟我回妖域。”居狼的心顿时像被荆棘扎过,他迎上前,面上尽是担忧。
青竹般秀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浮起,安之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抵在居狼额头,一缕银发正从肩头滑落,“可我与你才认识几天,怎么信你?”
曹元放从居狼身后探出头,瞧了安之一眼便吓飞一半魂魄,他自来是胸无城府,惊声大叫:“妈呀!有妖怪!”
几不可见的,安之肩膀一阵战抖,忙的缩回手。
居狼从抵在自己额间的那根手指清楚感应安之的情绪起伏。他紧握住那只手,像拿着至宝般怕摔了,脆了,“阿渊,你是至高无上的神,别听他胡说。”
“我哪有胡说,九离典氏,恒耀何氏,哪个都长得丰神俊朗,再看看他,满眼邪气,一头白毛,不是妖怪是什么?”
“再说一句话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居狼带着收敛的磅礴怒意低吼道。
曹元放只好后退几步,不再做声。
“哈哈哈……他是神,他当然是神,不过是魔神嘛……”声音从身后传来,句句凌厉。
几乎下意识地,居狼将安之护到身后。
看去,付游依着门,衣服血迹斑驳,一条手臂不翼而飞,脸色惨白如纸,“他可嗜血得很呐!断我手臂之前,先断五指,等全部掰断再扯掉手臂,你是没看见他当时有多适意,笑得多欢。”
安之躲在居狼身后,双手揪着他的一点点衣服,“我没有,没有……”
“没有?”付游转身回到屋内。
转眼飞出一道黑影,重重地砸落到居狼跟前——断臂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