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睿故意逗她:“前些天被人咬了,咬得挺狠,血都流了不少,现在重伤在身,不太能写了。”
反应了一会儿,黎簌才想起来,咬他的人就是她自己。
那天冲着靳睿发脾气确实有点没道理,其实她当时就是上头了,可能还存有一些些挑“软柿子捏”的心态,对着靳睿一顿输出。
黎簌摸摸鼻子,有点没面子。
但她不愿意承认,转转眼睛,硬撑着回怼:“我说我回家时候怎么一嘴血腥味,我以为你把我牙硌掉了。”
夜晚很安静,两人在台灯下相视一眼,忽然笑起来。
黎簌轻松地想:生活总要继续的,就像靳睿失去了那么多,也仍然在继续一样。她也失去了一些,但总归还过得下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还有姥爷,还有,能帮她抄作业的发小。
“靳睿帮我抄一点吧,我真写不完了。欸?你丢给我衣服干什么?”
“还没洗,留着给你看。”
黎簌展开被丢在她身上的米白色卫衣,看见左侧袖子上的一小片血迹。
还真给人家咬出血了啊?
“你给我看这个什么意思,想咬回来么?”
靳睿笑了:“告诉你我受伤了,没法儿帮人抄作业。”
“你帮不帮忙?!”
“不帮。”
“你帮着我姥爷骗我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帮不帮忙?”
“啧,拿来。”
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边,靳睿根本就不是在帮她抄,他拿着空白试卷,做起来毫不费劲儿。
就这样,小姑娘还不满意,用胳膊肘撞他:“你字写丑一点啊,这一看就是你的字!”
对靳睿来说,这种作业量不算大。黎簌又是在抄,速度也快。
等把作业写完,外面更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很小的雪,细细碎碎地飘落。
黎簌打了个呵欠,靠在靳睿椅子里,翻旧账:“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找你算账呢。”
“还有?”
“我发现你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姥爷。那天我多惨啊,听到那么震惊的消息,我都快要哭抽了。你还怕我站门口哭吓到我姥爷,把我给揪到你家来了?”
靳睿当时还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外面穿堂风太凛冽,怕黎簌呛风生病,才把人带回自己家的。
但他才刚开口:“没”
“别狡辩,我说有就有。”
“行,有。”
小姑娘哭了三天了,现在还像个红眼兔子似的,她说什么那就得是什么,靳睿真惹不起她,“给你买城西大包子,还是城南豆腐脑?娃哈哈还喝么?”
黎簌撇嘴,不满意。
说是这次不能是这些了,让他自己想个别的法子。
靳睿起身就往客厅走,黎簌还以为自己闹过火了,人家不理她了。
结果这人拎了个大袋子回来,里面居然装了十几包虾条,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他把虾条一包包拆开,每袋虾条里赠送一个果冻,他都拿出来,放在桌上,摆了个果冻金字塔。
黎簌问:“你干什么呢?”
坐在身侧的人笑了笑,拿了根虾条递到她嘴边:“哄人呗,果冻都给你,虾条也都给你,原谅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