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头一遭逃课,自己现下这副模样肯定一眼就被人瞧出来,要顶着两个红眼眶去上课对他来说属实有些难度,于是他只能努力调整好情绪,心想着等下课再去找先生道歉。
可就在他终于准备将那种因过于想念而产生的发酸情绪收回去时,一仰头便见梅花树下多了一个人。孟秋文一只手扶着梅花树,离他不远也不近,就垂着眸看他哭,夏余意抬头时,他眼底正巧闪过一丝担忧。
可夏余意被眼底的一层雾气模糊了双眼,错愕地盯了他好一会儿,终于看清那人是谁。
出丑的尴尬情绪涌上心头,几乎不带思考地,夏余意腾地起身,连糊了满脸的泪水都来不及擦便转身想跑。
“夏余意,你的书包!”孟秋文拎起他的书包追了上去。
夏余意囫囵抹了把脸,停下脚步,身体僵硬地转身,匆忙夺过书包,声音低而颤抖地道了声谢便想跑。
“喂。”孟秋文抓住他的手臂,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
“。。。。。。”夏余意停是停了下来,却始终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良久,他瞥见身侧突然出现了一块儿淡黄手帕。
其实那只是一块儿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粗黄麻布。见他半天没接,怕他嫌弃,孟秋文道:“干净的。”
夏余意并没有这个意思,于是在听到他这般解释后只能伸手接住。背对着他眨了好几下眼,将泪水强憋回去后,他刚想转身道谢,便听孟秋文道:“我不看你,去前面等你。”
于是当他转过身去时,便只见孟秋文远去的背影。他并没有走很远,只是退到了梅花树的另一端,看不见彼此,便算是给了空间罢。
许是有多了项外部刺激,夏余意整理情绪的速度快了许多,泪痕拭去后,他拍了拍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然后去找孟秋文。
孟秋文正背着手靠在树身上,一瞧见他便正了正姿势,有些别扭,嗫嚅了嘴角始终问不出一句话。
“谢谢。”夏余意率先开口,他还带了点鼻音,鼻头和眼眶都是红的,“手帕改日洗干净了还你。”
“不急。”孟秋文下意识回道。
说完这话两人都默契地将眼神瞥向别处,干站着,陷入一种迟来的沉默。
良久,夏余意道:“你不去上课么?”
“嗯。”孟秋文淡淡应了声,“快下课了。”
现在回去也来不及。
夏余意了然,犹豫了片刻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