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弥漫开来,苏绵绵呛咳出声。
她记得,谢与淮很早,很早之前就戒烟了。
谢与淮蓦然松了手,远离她,坐在了角落里的椅子上。
他泄气般,倚靠在皮椅上,手指间还夹着几张照片。
“绵绵,你说对了,我真的遭报应了。你说,像我这样恶贯满盈的人去点高香求得佛祖原谅,佛祖会原谅我的罪恶吗?”
意气风发的SK集团掌门人谢与淮,二十五岁,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光引领着谢氏迈入第二财团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
在新闻头条里,他从来都是杀伐果断、掌控全局、沉着冷静的形象。
而现在,寂寂月光之下,他像是腐烂到根系的玫瑰,纵然再施加以阳光和水源也无法将他救活。
苏绵绵想了想,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佛,你告诉我的。”
谢与淮佝偻着脊背,大幅度地点头。
他像是喝的醉烂的醉汉,动作夸张中又带着一丝滑稽和荒诞。
“对,对,没有神佛,没有报应。既然没有报应,为什么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就算有神佛,神佛也不会愿意搭理我的,是不是?绵绵,无论我怎么做,你都是这样。冷冰冰的看着我为你发疯,冷冰冰的看着我为你发狂,冷冰冰的看着我彻底失控。我们只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你从未把我当过丈夫,从未。”
是委屈,是控诉,是不甘,是悲恸。
苏绵绵坐上床,依偎在柔软的被褥里。
她看着他,依旧冷漠:“我应该把你当成丈夫吗?”
“你不应该吗?我们结了婚、领了证,你不应该把我当做丈夫吗?我们已经结婚三年了,现在是我们的第四年。每一个日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只会把你当做霸凌了我五年的霸凌者亦或者囚禁了我三年的犯罪分子。”
“犯罪分子?犯罪分子。原来是犯罪分子和霸凌者啊。是啊,我是霸凌者,是犯罪分子,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我这样满身罪孽的人。”
谢与淮精致到完美的容颜上露出痴傻的笑容。笑着笑着,他还是哭了。
他落着泪,脊背弯曲,腿伸长。
“绵绵,我的一次放手,你就彻底高飞了,外面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甚至都有找我要你的签名的。一有了机会,你就想永远地逃离我了是不是?”
“不是因为你放手,我才有今天的我,而是我本就应该有这样美好的人生。是你对我的囚禁,才让我磋磨到现在。”
有了权利傍身,苏绵绵对待谢与淮,再没了往日的遮掩。
她眼神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与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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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她现在还不能逃离谢与淮的掌控,但当手握权利后,他便再也不能像过往那般随意囚禁她。
他曾经付诸在她身上的痛苦,终将会在某一天一并还到他自己的身上。
眼泪“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谢与淮受不住她日渐冰冷的目光,将视线挪向窗外。
夜深,黑的望不到尽头。
他第一次讨厌这样的黑暗,没有月亮的照拂,在无尽的黑夜里,就是没有方向的迷离者。
他的妻子,甚至连伪装都不愿意了。
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一点一点朝着他所预见最糟糕结局的方向发展。
第一财团和第四财团两家的联姻办的声势浩大。
程应锦一个花花荡子在婚礼上却下足了功夫。
每一桌八位宾客,每个座位都能全程目睹两位新人的结合。
苏绵绵是一个人来的,谢与淮把请帖留给了她,今天早上四点多就走了。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禁暗自佩服谢与淮的勤奋与努力。
有了天赋的加成,SK集团在谢与淮的带领下想不蒸蒸日上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