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带着伊人去草场散步,仿若一瞬回到了高一时两人在操场闲逛。
碧空如洗,漫天白云悠悠飘荡。树立在南阳精神病院的喷泉是天使捧月造型,泉水清澈见底,倒映出仓木与蓝天,一如仁川外国语高中。
那时候,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天色渐晚,苏绵绵离开了南阳精神病院。
以她现在的能量无法撼动昆池岩精神病院背后的故事。
她现在的鲁莽,无异于以卵击石。
只有她不停地往上爬,爬到最顶峰,一路生花,才能让这些人受到应有的报应。
半边的晚霞被渲染成火红色,云朵分层,镀上了淡淡的金光。
苏绵绵情绪低落,坐在公交站台等车。
“苏绵绵,你还真是个烂好人。一个孙家都抛弃了的废物,还值得你这么惦念着?”
黑影挡在了身前,遮蔽了所有的霞光。
苏绵绵仰头看他。
谢与淮生的很好看,尤其是在这漫天彩霞下。
他有种病态的颓废美,睫毛卷翘纤长,黑瞳深沉,微微扬起的唇带着浓烈的破碎感,像是中世纪油画里腐烂的贵族。
华美异常的外表下,是肮脏恶臭的心肠。
她冷冷地看着他。
“谢与淮,你有爱的人。为什么你可以对别人这么残忍?你不怕有一天,你所爱之人遭遇和我相同的经历吗?”
谢与淮对她每一次的折辱,可曾有想过,他心爱的女孩儿也会有经历这些的可能?
他作为秦淮时,让她受尽折磨,是否想过会被欺凌?
黑帽下,少年微皱眉:“苏绵绵,你知道了些什么?”
漆黑的眼瞳,氤氲着森森寒意,让人脊背发冷。
苏绵绵笑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可能,什么也不知道,才是最大的惩罚吧。”
谢与淮凝着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他想追问下去,但最后什么也没问。
他担心她注射针剂后的身体,透过铁栅栏看着她陪着孙伊人走了一圈又一圈。
从白天,等到黑夜,等来的却是她对他的冷嘲热讽。
不过,苏绵绵对他这样也是正常的。
如果他是苏绵绵,早就去给谢远通风报信了。
虽然报信,也不会让他死,顶多挨几顿毒打,再被装病的老爷子救出来。
老爷子为了肃清谢家的老股东,做局,让他的生命成为了赌注之一。
赌赢了,谢家清理掉老股东,他继承谢家。
赌输了,谢家清理掉老股东,再让谢远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