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看着窗外的星空,回的很快:“温少校,的确是个好人。”
谢与淮食指轻敲着膝盖,黑眸凝着身旁的少女。
星光熠熠,乌黑的发丝垂落至腰,与他幻想中的一般无二。
温柔美好的同时,内心强大,像是永远向阳生长的向日葵。
想起监控画面里她对每一个人的笑脸,嫉妒熊熊燃烧。
他微动身,将绽放的裙摆挤出褶皱。
大手包裹着她倚在车门的胳膊,双唇贴近纤细的脖颈。
谢与淮停在一厘米处:“绵绵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苏绵绵远离,反被抱得更紧。
她僵住,缓缓应声:
“于我而言,你自然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于谢氏而言,你是当之无愧的领导者。于打工人而言,你是提供了无数工作岗位的商人。”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谢与淮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
他咬的不算太用力,绵绵还是感觉到了麻麻的疼痛感。
良久,谢与淮撒手,看到一片雪白上留下的牙印才稍稍将心脏空落落的地方填上了些。
他挽着她的手,开玩笑般的说:“你怜悯所有人,却独独不愿意怜悯我、疼惜我。”
黑眸落寞,闪烁着泪光。
察觉到谢与淮的不对劲,苏绵绵没有贸然开口。
谢与淮的身世遭遇确实可怜,但他所承受的这一切,都不是她造成的。
她曾经给予他的善意,也已经成为了锁住她的牢笼。
诚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可她已经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没有得到回应,谢与淮多了一丝疯狂。
车停稳,他搂着苏绵绵下了车。
花枝摇曳,花开盈满枝头。
别墅里灯火通明,他拉着绵绵坐在了花园里的秋千上。
翡翠铺成的小道幽长绵延,谢与淮跪在少女脚边,拉着她的手诉说:
“绵绵,命运对我很不好。你知道吗,当初江华岛,谢远和秦庾联合起来想要将我打掉。我的亲爷爷,为了谢氏集团,拿我的生命做成赌注。在这个世界上,我孤零零一个人,举目无亲,步步艰辛。我不是天生就是这样的,我也曾渴望亲情与爱意。我总在想,如果我小时候有一个幸福和睦的家庭,是不是就会真正变成你喜欢的秦淮。”
苏绵绵想起了五年里,谢与淮曾对她说过的事情。
父不疼母不爱已然是万般艰难,谢与淮的童年更是地狱级别的副本。
谢远追杀他,秦雅想将他卖进会所成为男娼。
他拼了命地逃出来,亲眼见证了外婆的死亡。
晚风凄凄,绵绵微仰头,万千星辰倒映在她的眸中。
曾经她怜悯过,可自从知道秦淮是霸凌她的人以后,她便再也无法将他和怜与爱关联起来。
他固然是可怜的。
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除了极少部分人,哪一个不是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