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断断续续哭得泣不成声。
触目惊心的伤疤映入眼,苏绵绵抱着王晴的力气很轻。
夜晚的春风带着寒凉,女人的身体颤颤。
她别过眼,不忍再看:“我们上去再说。”
公寓五十多平米,是个挑高复式。
上了二楼,苏绵绵从衣柜里找了件薄大衣给王晴披上,又从柜子里翻出了药箱。
王晴的双脚被一路上的残渣磨出了伤疤与鲜血,苏绵绵拿出镊子、碘伏和棉签在灯光最亮的地方一点一点地为王晴清理伤口。
“可能有点疼,要是受不住,就和我说。”
“这点疼算什么。和顾江结婚的日子,对我来说才是痛不欲生。我不同意他把云月带入门,顾江就对我家暴,一直打到我住院。我住院的那段时间,顾江趁着机会把云月带回了家。我实在不理解,他顾家也不缺钱,为什么他偏偏就要把云月带回我住的那个别墅?他们两个在外面潇洒还不够吗?非要我也参与他们的游戏吗?
这些年,他和云月合着伙一起对我的言语侮辱不计其数。每次顾江醉酒不回家,顾家人要来质问我留不住丈夫,云月还要给我打电话耀武扬威。绵绵,我觉得我好像已经不是以前的王晴了,我,我好像已经沦为了一个只会哀怨连天的怨妇。你看看我,现在的我还是我吗?”
女人的眼泪落在绵绵的手背上。
她抬头,看到王晴乱糟糟的头发、满身的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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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亮晶晶、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被折磨的再无生气。
苏绵绵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被谢与淮囚禁的那几年她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
“你想离婚吗?”
王晴的双眸一瞬变亮:“真的,可以离婚吗?”
苏绵绵抱住她的肩膀,用力点头:“只要你想,离婚肯定是可以的。只是,你家里人。。。。。。”
王晴倚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嘴角扯出嘲讽的笑容:
“家里人?绵绵,你觉得他们算我哪门子家里人?把我当做联姻的工具,随手就扔给了顾家,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从我遭遇家暴的第一天起,我回到娘家,你知道我奶奶怎么说的吗?”
苏绵绵看着王晴双眸里的怨恨,摇头。她想起了在仁川外国语大学时,灵异社里,那个活泼开朗的社长。富有探险精神,永远都是明媚又张扬的,就如春日里的晴天。
而现在的她。。。。。。
“我奶奶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既然享受了王家的恩惠,就得替王家还一辈子债。即使我王晴被顾家打死,也与王家无关。我那窝囊废的父母,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一句。绵绵,你说,他们到底是家人,还是吃人血的恶魔?我本以为我顺从地按照他们的想法嫁过去了,不说过得幸福,最起码也能相敬如宾,结果成了这幅鬼样子。
这一次,这一次是云月看我不顺眼,把我赶了出来。顾江把我推出别墅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女孩子长大以后是没有家的。养了我二十多年的地方,只是看中了我能带来的利益,我甚至都找不到我应该回哪里去。顾江对我很抠门,不让我出去工作,也不肯给我钱。说来可笑,这些年我手里的存款连一千块钱都没有。如果不是苏部长你,我真的要夜宿在马路边了。”
王晴说着说着,捂着脸崩溃恸哭。
墙上的时针指向数字1,深夜的星光黯淡。
窗帘打开,苏绵绵身子微向前倾,朝王晴靠拢:
“如果你决心要离婚,可以做到对家里人的央求熟视无睹,我们可以帮你起诉离婚,同时要求顾江对你进行经济补偿。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在H国不婚比例高的同时离婚率很高。
因为离婚率高,警察与法院在面对家暴、出轨行为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正是因为权力机关对犯罪行为的容忍,家庭暴力逐年攀升。
越是攀升,不婚率越高,属于是恶性循环了。
当堵死了女性离婚的最后一条路,那么接下来的选择,便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