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饭的路上二人相继无言。
江笑小的时候,有次暑假,她和江舟被程月华送去奶奶家,奶奶家在农村,俩孩子一下地儿看到两人高的玉米地和大片的池塘后,就像是脱缰的野马。
半大的孩子最喜农村的豁凉和无拘无束。
江笑一时贪玩,一个没注意跌进池塘里,爷爷奶奶在田里耕作,听到皮孩子们的叫嚷赶紧跑去,一把提溜起小孙女,心疼的不行,抱起来直往邻门赤脚医生家里跑。
好在没大碍,就是半夜里开始发烧。
江舟过于自责,总觉得是自己疏忽让小妹才凭受这苦,说什么都不肯自己睡,奶孙仨人就这么挤在一个床上。
奶奶给江笑喂了药,摇着蒲扇给俩孩子驱蚊,江笑疼的吭吭唧唧。
江舟见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他从带来的行李箱里掏出一本民间神话故事精选,小妹不哭,阿哥给小妹讲故事。
奶奶年纪大了,扛不住睡意,眼睛半眯半睁,摇蒲扇的手也跟着一会儿停一会儿动的。
渐渐的,江笑沉浸在神奇的女娲造人的故事里,娘娘随手搓一颗泥丸一丢就能变成小人。当时她听的津津有味,一时之间竟忘却疼痛,江笑鼻子喃喃回应阿哥,女娲娘娘定是显灵,才让笑笑不痛。
江舟拿着湿毛巾揩去小妹头上豆大的汗珠子,笑笑乖,娘娘心疼小妹了。
但如果真按照故事里说的那般,人类无非是从巨大水巢里分离出去的细小分子,我们怀揣着对世界的最高信服来到这个世界上,于是有了我们和人类衍生出的其他情感。
可是,长大之后,江笑知道世上没有娘娘,也没有泥人。
车子到地了。
江笑下车看着饭店招牌,有一瞬的错愕。
陈修阳这次带她来的饭店很接地气,接到什么程度呢?接到从外观上看起来就不像是饭店,属于她路过也不会多看两眼的地方。
饭店所属老城区,车位紧张,陈修阳把车停在住家户门口的斜坡上。他下车回头看了眼自己停的车位,位子很正,他很满意。
江笑想起来下午时候在他家看到摆放规整的玻璃杯,“陈先生,您有强迫症吗?”
陈修阳脚步一顿,“有点吧。”
江笑也没多想,现代人生存压力大,谁身上还没能有点心理疾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