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宋津言无趣的人生里,很少厌恶什么人。
nbsp;nbsp;nbsp;nbsp;如今有了一个,一个跟踪狂,尾随犯,长了一副看上去足够单纯的脸叫怜南的骗子。
nbsp;nbsp;nbsp;nbsp;他犹豫着是否要对林灿开口,但是看着林灿眼中十匹马拉不回来的狂热,又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nbsp;nbsp;nbsp;nbsp;被丢进垃圾桶又被捡起来的盒饭安静地躺在桌子上,医院总是24h都亮着白炽的光,浓重冰冷的消毒水气味一点点浸透蔓延着。
nbsp;nbsp;nbsp;nbsp;对于这些,怜南并不知情。
nbsp;nbsp;nbsp;nbsp;热饭的时候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多热了一份。他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现在一点想不起来的宋津言,饭热好之后他犹豫了下,还是放到了袋子里。
nbsp;nbsp;nbsp;nbsp;回到便利店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冬日天本来就黑的早,店关了门怜南就只开了一盏小灯。前段时间a城刚开始下雪的时候,葵花又问过他未来准备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对上他困惑的眼神,葵花笑着道:“总不能在我这便利店打一辈子工吧,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怜南,你没有想做的事情吗,比起在便利店做一个小小的员工。”
nbsp;nbsp;nbsp;nbsp;怜南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随后摇了摇头。
nbsp;nbsp;nbsp;nbsp;这时轮到葵花困惑了,葵花看着怜南,怜南眼神并不像在说谎,于是葵花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nbsp;nbsp;nbsp;nbsp;葵花看看自己的手,摊在了怜南面前。
nbsp;nbsp;nbsp;nbsp;怜南望去,发现葵花右手小指骨那里有一道很深很明显的疤痕,果然,半晌之后葵花轻声说道:“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会成为大画家,直到一次意外,手指骨断了,这是后面接起来的,虽然日常生活影响不算大,但是我拿不起画笔了。”
nbsp;nbsp;nbsp;nbsp;“那场意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看见和画画有关的东西就想吐,好几次真吐出来了,我妈就不逼我画画了,把那些东西都锁进了家里的杂物间。”
nbsp;nbsp;nbsp;nbsp;怜南安静听着,也没有问为什么,哪怕这一句话里他能听出无数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医生怎么说?”怜南斟酌着开口。
nbsp;nbsp;nbsp;nbsp;葵花收回手,弯眸:“医生说按理说是不影响的,委婉地劝我去看心理医生。”说着,葵花哈哈大笑起来。
nbsp;nbsp;nbsp;nbsp;怜南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递了一块小蛋糕给葵花:“下次换个医生。”
nbsp;nbsp;nbsp;nbsp;葵花似乎是被这句话逗笑了,接过小蛋糕笑着吃了起来:“其实挺开心的。”
nbsp;nbsp;nbsp;nbsp;葵花咽下一口,轻声说道:“怜南,其实有时候放弃一些东西,过的可能更开心些。放弃画画之后,我再也不用担心去那些奇奇怪怪的宴会,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作品能不能拿到金奖,再也不用管那些人到底满不满意了。”
nbsp;nbsp;nbsp;nbsp;“所以,我觉得你也是这样。”
nbsp;nbsp;nbsp;nbsp;怜南回神,那时他并不知道他是如何走漏了踪迹,也并不知道葵花了解或者猜到了多少,他也没办法回应葵花那句话,想来想去,他也只能回一句。
nbsp;nbsp;nbsp;nbsp;“其实,我挺开心的。”
nbsp;nbsp;nbsp;nbsp;那时葵花哑然失笑,一口将手中的小蛋糕吃完,让人看着都腻。
nbsp;nbsp;nbsp;nbsp;怜南递过去一杯温水,像是对葵花说也像是对自己说:“真的。”
nbsp;nbsp;nbsp;nbsp;自然不算假的。
nbsp;nbsp;nbsp;nbsp;比起麻木生不如死的前两年,这一段日子已经足够让人开心了。葵花问他以后要做什么,他现在其实也只是在做他前两年最想做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呆在一个离宋津言很近的地方,知道宋津言还好好地活在这世间,偶尔能看上宋津言一眼。
nbsp;nbsp;nbsp;nbsp;偶尔,很偶尔地,他会生出一些多的欲望。但欲望是有浓度的,比起宋津言活着,他其他欲望的浓度都太浅太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