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余容抚了抚林寂的脸,「不知不觉,你长大了,处理事情如此面面俱到,颇有你爹的风范。」
「你说的解决方法很好,娘自是听你安排。如此我们隔得不远,想见便能见到。」顿了顿,余容垂眸轻叹:「其实你娘也并非一事无成,帐目和生意我也会做。刚成亲时林家的家业并不算大,还是我们慢慢扩起来的。」
「可自你爹死后,我的心颓了,万事不理。」
说到底,余容的前半生太顺遂,一点挫折没经历过,无论是家境还是和夫君的感情都很好,她人也算精明,那几年和林琅可是一起携手并进的,她并非只是解语花。
身体虽辛苦,精神却从未受过打击,因此一被打击就起不来了。若非更大的打击来临,又对儿子失而复得,余容可能会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走出去。
「如今,我想好了,我定要把林家剩馀的产业打理好,不能再像从前一般,你爹只能放在心里偶尔想想了。」
「……」林寂抽了抽嘴角。
三句话不离他爹,他对娘的保证很没信心。
隔日,林寂再次跟余容确定:「既然娘你没有异议,我便去处理此事。」
「还有。」顿了顿,林寂偏头:「这些处理的办法也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我有问过陆萧白。」
余容疑惑:「我知道,你那萧白师兄娘看着也很喜欢,他也的确做人做事都很好,可你也不用三句话不离他吧?」
林寂:「……」
做完决定,林寂自是得跑一趟把一切后续了结,没有一两月搞不完。
在此之前,他先把余容安置在离培风门最近的山下小镇中休养。
孟晚秋对此也只是叮嘱:「阿寂,希望此事能尽快结束,以后你不必再被凡尘俗事所累,毕竟在修真界还是修行为主。」
林寂十分认同:「谨遵师父教诲。」
孟晚秋思索半晌,犹豫开口:「我听你娘说,你家是被妖物侵害。可你曾说你家是被仇人所害,其中是否有隐情?」
「暂时不告诉你娘真相能理解,但为师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你可知凶手是谁?只要告诉我,为师定会替你讨公道。」
良久,林寂嘴唇动了动:「我……不知。」
孟晚秋也从林寂口中得知了鲛珠的事,可他此刻却在想,如果不知又如何确定一定是背后有人操控呢?阿寂不愿意说,他也只能把疑惑按捺在心头不表。
孟晚秋负手,神情严肃道:「好吧,但若有一日你查出了仇家,一定要先告诉为师,万不可轻举妄动。」
说罢,孟晚秋转身离去,林寂留在原地顿了许久。
可惜已经晚了,他不敢坦白,让孟晚秋知道自己是手段毒辣之人。
林寂回头,却看到陆萧白站在不远处,被发现后走来。
林寂心尖颤抖:「你都听到了?」
陆萧白反问:「你不想让我知道?」
林寂:「……没有。」
他只是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一开始林寂复仇只为干脆痛快,本着重生了多活一日就多赚一天的想法,也并不在乎旁人如何看,他那时在世上根本没有在乎的人。
可如今,全然不同。
陆萧白却没有多问,只道:「明日便要下山,你包袱收拾好没?」
这一次,陆萧白没有必要同行,自然在培风门。
林寂看向他,陆萧白拍拍他的肩:「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承陆萧白吉言,林寂晚上没能早睡。
他把摆在案前,以前不曾过多留意的木雕拿起来看了许久。
林寂有些好奇,今生他很少着天青色的衣服,为何当初陆萧白送给他的木雕,却被他涂上天青色。
他刻的,是哪一刻的他?
次日,林寂把木偶放进包袱的最里面,装进储物玉佩中,便和他人告别,御剑离宗处理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