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孙老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了然。
“说吧,丫头。”
“如果……有一个很大的,嗯,处理特殊事情的组织,邀请您加入,您会怎么选?”
夏天措辞谨慎。
孙老拿起他的紫砂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
“大组织啊……”
他咂摸了一下嘴。
“听起来是好事,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不过啊,丫头,这‘圈子’里的水,深得很呐。”
“进去了,就得守人家的规矩,沾人家的因果。想再像现在这样,自己说了算,怕是就难喽。”
孙老放下茶壶,看向夏天。
“是福是祸,是轻松还是麻烦,得你自己掂量清楚。老头子我啊,当年就是怕麻烦,才落得现在这样清闲。”
他的话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却让夏天的心更沉了几分。
因果,规矩,束缚……这些词在她脑海里盘旋。
告别孙老,夏天回到公司。
刚走进办公室,她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往日里会和她打招呼的几个同事,今天要么低着头假装忙碌,要么眼神闪烁地避开她的视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隔阂。
几个相熟的女同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走近,立刻噤声散开,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疏远。
夏天心中冷笑。
赵家的手段,还真是上不了台面。
果然,没过多久,部门主管就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主管是个四十多岁、略微秃顶的中年男人,此刻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假笑,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夏天啊,最近你的工作状态,好像有点问题啊。”
主管手指敲着桌面,语气带着批评的意味。
“有几个项目的数据报表,我看做得不够细致,效率也有点跟不上团队的节奏了。”
夏天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些所谓的“问题”,纯属鸡蛋里挑骨头。
主管见她不反驳,胆子似乎大了些,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公司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如果你不能调整好状态,跟上大家的步伐,那可能……就要考虑一下你的岗位问题了。”
赤裸裸的威胁。
夏天的心头燃起一股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种厌恶感。
为了巴结赵家,这些人连最基本的职业道德都不要了。
这份工作,原本只是她在大都市里谋生的手段,现在却变成了别人用来打压她的工具。
她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辞职的念头,如同破土的种子,迅速在她心中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