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雨桢抱着她摇啊摇,两个人笑闹了一会儿就各自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快门禁的时候孟陶她们才回来,一回来就拿起荧光棒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后面还听雨桢讲了那件事,把张语孜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那畜生大卸八块。
直到快睡觉的时候还在骂那禽兽不如的家长。
比当事人许雨桢还要气愤。
后来还是雨桢安慰了一番她才消停。
清芜睡觉前给母亲去了一通电话,闵筝不知道在做什么,没有接。
可能已经睡了,想到这一点清芜就没有再打过去。
准备回床上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为了不打扰舍友,她走到阳台那儿才接起来。
电话那边闵筝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怎么了敛敛?”
清芜预感很强烈,“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奶奶身体不太舒服,今天进了医院。”
如果不是很不舒服,小老太太是不会去医院的。
这一点,清芜比谁都清楚。
“奶奶怎么样了?要不要我请假回去一趟?”
闵筝,“哎,你这孩子那么急干什么,现在已经好多了,血压也降下来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奶奶平时不是都吃着药嘛?怎么一下子又上去了还进了医院?”
母亲说的话半真半假,清芜的心就好像被放在了油锅里煎着一样,那么好的小老太太,晚年了还要受病痛的折磨,她垂下头,眼尾沁红。
“放心吧,妈这次没骗你呢,老太太在你心里的分量有多重我都知道,万一真到了那天,我肯定第一个通知你。”
清芜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砸在瓷砖上,深色的水迹越来越大,她捂着嘴,不敢让母亲听见。
闵筝在另一头抹了抹眼角的泪光,继续说,“你好好照顾你自己,现在老太太已经睡着了,明天我让她给你打个电话。”
清芜勉强应了声“好”就迅速地挂断电话,慢慢地蹲了下来。
阳台对面种了好几颗花树,她只认识其中一颗是鱼木花树,到了春天,各种各样的花争奇斗艳般开满了窗台,像姹紫嫣红的花海,现在除了鱼木花树,其他的花都已经过了花期。
此刻,清芜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其间还夹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味。
她打开手机,点进公众号,把后天周末的那场评弹票给退了。又接着给母亲转了两千块钱。
剩下五百是她这半个月的生活费。
做完这一切,她洗了把脸,很快就上了床。
手机里传来了消息提示的声音,她点开微信,是孟陶发来的,问她最近缺不缺钱,她这有钱。
下面很快就发来了一个转账记录。
清芜在黑暗中对着屏幕绽开一个笑容,心里猝不及防涌来一股暖流。
她没有领,但那天晚上睡得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