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为娘就帮你到这儿了。
「齐珩在用功读书,别麻烦他了,我也可以写的。」苏屿的眉尾往上抬,让她去找他?不如杀了她,他将来要是考不上赖她身上怎么办?想到这就打了个寒颤,忙掏出纸来,提笔写字。
罗氏舔舔嘴唇,苏屿的字虽不如齐珩的字笔扫千军力透纸背,到底也是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不大不小,娟秀却不失力道,甚至比齐珩的字还好认。
门外齐珩欲推正屋门的手顿住了。
他背书背的口干舌燥,本欲进正屋门饮水,却听见桑宁和苏屿说话,站定听了一会,笑暗叹她的解释倒是新颖,又听母亲给自己台阶,他整整衣领已经做好了借坡下驴的打算,谁曾想就这样被轻飘飘地堵了回去。
真不能惹到什么都会的人,显得毫无他用武之地。
夜间的齐家的两间房燃着油灯,齐珩在温习功课,而苏屿在根据自己的想法写策划书,这盏油灯不是很亮,苏屿遂支起窗棂,借着月光不至于伤眼睛。
齐珩读书犯困的时候,会起身出门以冷水洗面,是以他出门去,站在軲辘水井边,却看到苏屿在窗前认真地写着什么。
月光透过未完全支起的窗棂洒在她半张脸上,看起来像是含羞半遮面,偏又眼神动作如此干净利落,齐珩盯着她那眉眼疏淡的模样看了一会儿,此刻才不得不承认,他确以偏见待人了。
他感觉苏屿现在的样子无比神圣,空灵宁静,让人不便打扰她,可他还是来打扰她了。
齐珩拎着今天买的糕点,敲响了苏屿的房门,「是我。」
苏屿在房内听见齐珩的声儿就蹙了眉,但同在一个屋檐下又不得视而不见。
门启,苏屿问:「何事?」
齐珩将手里的糕点递给她,用另一只手碰了碰自己鼻子,「祖母让我跟你道歉的,抱歉那日说话难听了些。」
苏屿抬眸看他一眼,终是接过来了。齐珩感觉自己双颊有些发热,于是轻咳一声,「你要不想吃的话就给桑宁,或者随便你给谁都行。」
「好的,谢谢阿兄。」苏屿垂眸微微颔首,思量一番,却是换了称呼。
苏屿想,此间他待她态度不好,不外乎以为她存了要做他未来娘子的心思,心绪不佳才致如此。
若将此间事调换,换作是她,家里突然来个人,横竖都想娶她,她的反应定不会比齐珩小,是以也就理解了齐珩。
她刚来的那天,实是怕齐家这些面若菩萨的人突然变个样,而齐珩的表现不娶她强硬的很,故此她才表现的想嫁于他。
还有她之前不愿听他的,两人兄妹相处,是觉得齐珩不过比她大一岁,何故如此摆谱,年纪不大说话倒老成的厉害,可能就是这,她迟迟不随桑宁唤他阿兄,应该也在齐珩心里埋下了不小的种子。
她其实很不舒服,至于的吗?因为要嫁他把他吓成这样,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或是獐头鼠目的丑八怪,况且……况且你不如去东京打听打听,想娶她的人都排不上号呢。
苏屿不禁咬牙,也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嫌弃如斯。
而现如今她如何不能随了他的愿,打消他这一顾虑?以此也好换取今后同住一屋檐下的和平日子,便于好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况且把秀才妹妹的身份利用起来,对她百里而无一害。
齐珩听到「阿兄」两字眉眼一滞,猛的抬头看她,下一瞬又回神,吐出几个字,「不用谢,好好休息。」
不得不说,她的这个称呼在齐珩看来,是遂了他的心意的。
齐珩转身长呼一口气,只觉似阳光穿透胸腔般,带来的是两人身份的明朗,是雨后初晴,是新雪初霁。
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还有些莫名的怪。
齐珩觉得,他可能还不是很适应,一跃成为有两位妹妹的兄长身份才致如此。
第二天是个好天,裁缝铺的生意比昨天还要好,且还有不少人打着裁衣的幌子来看苏屿,说是凤禹坊出了难得的裁缝美人,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外号叫「裁缝西施」。
苏屿听见了淡笑出声,不得不感叹一句,小镇上的人真是心纯质朴。
也有看到了招聘启事前来应聘的,罗氏昨天道,写个招聘启事备用,若是今日的生意还如昨日般热闹,便贴上去。
在中午休息吃饭那会,罗氏统一考量了上午前来应聘的几人水平,缝线是否精细,针距宽度等,最终选了芳龄四七的谢家的林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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