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麒倒是可以直接派人去传诗,却又总觉得这样干巴巴地传,似乎还是差点意思。
他思量间便生犹豫,一时甚至无法确定自己下一步要怎么走。
今早与崔敬贤一起去寻陈叙送谢礼只是顺势而已,同时,崔云麒也存了几分要将王家压下去的心思。
就这样,崔云麒打马过街,崔敬贤跟随在后,更后方是一马车的礼物与一队护卫。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来,又在街角遇到了王家一行。
王贤身为家主这一次竟是亲自来了,不过王贤比崔云麒稳重许多。
他没有骑马招摇过市,而是乘坐一辆青帷马车。
身后也没有跟着许多护卫,只有另一辆同样朴素的马车。
听车轮滚动的沉重声音,另一辆马车中似乎是装载了不少东西。
两边人马狭路相逢,崔云麒“吁”地一声拉停了马,却只是远远一拱手道:“敢问车中可是王伯父?王伯父这是要去哪里啊?”
崔云麒的语气隐隐地很不客气。
若是鬼市事件之前,崔云麒见到王贤自然是要毕恭毕敬地将他尊为长辈。
这是基本的礼仪,不论两家实际交情如何,崔云麒总不能失了礼数。
但鬼市事件之后,王冀凭一己之力闹翻了整个云江。
崔家崔敬贤作为诗会发起方,也可以说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之一。
这个时候崔云麒见到王贤如果还像往常那般恭恭敬敬,那就是不是谦逊有礼,而是将崔家的脸面放到王家脚底下踩了。
王贤很是沉得住气,他掀开车帘,甚至是用温和的神情看了崔云麒一眼,道:“昨日犬子闹了些祸事,所幸有人相救,不曾酿成大害。
今日,老夫自然是要去感谢恩人。”
说着,他对着前边客栈的方向拱了拱手。
便是这一拱手间,离崔云麒不远的路边有一个挑担的货郎恰好说了句:“天也,那边是个什么?
怎地好像是有一柄青色的剑在那边屋顶上……冲上了天!”
货郎旁边,是闲汉行人纷纷仰头说:“什么剑?我怎么瞧着像是龙?”
“嘿,我瞧着那还像是天上掉下了一根光柱哩……”
“那是彩霞罢?我怎么看着不是青色,像是紫色?”
更有个扛着糖葫芦的路人跺脚顿足:“哎哟,可惜了,我家小囡前些日子听了彩霞娘娘的故事,还说要看彩霞呢。
可她一个三岁的小丫头,哪里起得了这样早?
今早定是看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