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态度温和的安抚几句他这才放松下来些许。
张四牛呼了口气就这主持人问的事儿用尽自己知道的词汇,磕磕巴巴但还算清楚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一一说了出来。
“那这么说,你母亲他们说的都是不存在的,对吗?”主持人问。
张四牛点点头:“是的,当初我因为操作不当在工地摔断了腿躺在医院,梁哥也就是我们工地的头儿,医疗费住院费都是他帮着出的,他是一个好人,按说失误的是我自己,人家不赔也说得过去,但梁哥都接下了,因为我以后干不了活了他还给了我一笔赔偿金,还有陈总……也就是建造小区的老板。她也是好人,压根就不是什么黑心商人,我腿断了后她还特意去医院探望我,我当时没了腿,老婆孩子也顾不上了,就绝望的想去死,是她把我骂醒的。她还给了我老婆一份工作,还帮着我们把孩子送进了学校。这些外人在我断腿绝望的时候都在帮我,而我家里人……”
他苦笑一声:“他们在打着我赔偿金的主意,我大哥他们骂我不是东西,说我眼里没有兄弟姐妹,因为我不把钱给他们。我爷走了后,我妈就把我一家分出来了,分家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给我,这些年我都是咬着牙才把日子过起来的,他们没帮过我,我也没去求过他们。我妈说我不把钱送回去她就没我这个儿子。都是我的亲人,身上留着一样的血他们却在我最难的时候这样对我。我的心也冷下来了。我心里有气也不想回去求他们,后来我就真没回去了。出院后,梁哥就把赔偿金给我了,陈总也给我老婆安排了工作,一个很好的工作,能学到手艺还养活我们一家子。”
他看着前方有些茫然不解:“这么好的老板,这么有良心的人,她建造的房子能有什么问题?偷工减料?没有的事。知道我妈他们来闹后我就把赔偿金拿去换了套房,怕到时候他们再问我要。不如花出去,一了百了,谁也不用惦记我的赔偿金了。”
他突然如释重负一般笑了笑。
有些高兴的朝主持人说:“我的房子就是陈总开发的小区,我不怕的,我就是从工地出来的,有没有偷工减料我看得到。我也不忌讳我的腿是不是在哪里断的。会摔断腿是我自己的失误,又不是楼房害的。我听他们说风水,这个我不懂,我只知道陈总是有良心的好人,这样的人开发的小区,我住着安心。”
主持人阅人无数,这番交谈下来她已经看出这就是一个老实的男人,又问了几个问题,她把话题扯到了他手里的匣子上:“能说一说你手里的匣子是怎么回事吗?我记得刚刚我同事让你把匣子先拿开,你不愿,你说这里面是真相,能说一说吗?”
“可以的。”
张四牛老实的点点头。
他把匣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信封。
“这是?”主持人有些诧异。
“前两天有人偷偷来我家塞给我的。他让我按他说的去污蔑陈总,让我说小区不好的话,把小区的名声搞臭。我收下了。”
张四牛顿了顿抬头道:“家里穷,这个匣子是我爷爷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脑子不好,小时候村里人都说我笨,我也觉得我不聪明。我爷就说傻人有傻福,说只要不做没良心的事,我就是个好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么多钱,我怕我把持不住就把这匣子翻了出来,让我爷给我看着。”
“是啊,人不能做没良心的事,更不能做犯法的事儿。”主持人接了一句。
“把钱给你的人,你还记长什么好吗?”
张四牛摇摇头:“男的,比我矮一些,戴着黑墨镜……对了,他拿钱的时候我看见他右手小拇指缺了半个指甲盖。”
“我会收下这些钱还把它带到这里来了。我就是想让大家伙看看,这件事后他是有没好心的人在搞鬼。另外,我想告诉塞钱让我做没良心事儿的人,不干净的钱,我一毛也不会要的,钱我就放在这了,你有空了自己来领回去。”
他说着看向主持人,像是在询问可以不可以。
主持人被他的诚实打动,但还是摇摇头:“这怕是不行,得报公安,交给公安处理。”
“那就交给公安同志。”
张四牛毫不犹豫道。
录完节目,张四牛就回去了。
这两天都在收拾东西,他打算带着老婆和孩子搬到新家去。
陈总卖给他的那套房是样板房,已经做好装修拎包就能入住。
很快就到了节目播放那天,同时对这件事做了采访的报社也刊登了这件事。
等着看好戏的郑大伟本以为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应该是张四牛以“受害者”身份对陈美华对小区的控诉,却没想到他听到看到的都截然相反。张四牛全篇都是对陈美华以及那小区的维护,最后还见他当众把那些他让人送过去收买他的钱摆出来,脸色更是难看。
“郑,郑总……哎呦……”
本来还想邀功的手下,没想到会被张四牛摆了一道,想解释来着,可刚开口就被郑大伟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