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维持着刚才把东西递给她的姿势。
纯音乐来到尾声,晨钟的声音变大,接连敲了三下,一下比一下沉重。讲台上的电脑响了一声,蓝光熄灭,进入睡眠模式。
隋卞终于缓过神来,呆呆地瞧向手上的礼袋。
羞辱?
他没有羞辱她啊……
*
回家路上,外头的阴天也不知怎么就转为晴了,太阳穿过云层,光圈一圈比一圈大。
隋卞瘫在车里,对着那灿烂的日华,无气也无力地半阖着眼傻看着。
不是,这破天,谁让它这么好的?
到了家,阳光更好。
卞杉正在外头溜着耶耶和毛毛,见了他,任由两只狗将她带了过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你没练琴啊?」
他平常上午放了学都会在学校里面练一会琴再回来,今天早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
隋卞心不在焉地拂一下两只狗,瞎找了个藉口:「哦,学校琴音今天有点怪,我回来练。」
卞杉不放心地又跟了他几步,「怎么搞的啊?不舒服呀?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
不舒服?
好藉口。
隋卞点头,添油加醋地应下了:「下楼梯时人太多了,没看清,脚踩空有点扭到了。」
卞杉一听,担心地直皱眉,「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啊?严重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隋卞摇头,吊着一口气往里头走。
两只狗倒是不乐意了。
这么冷淡?谁能受得了?
冷暴力人不对,冷暴力狗就有理了是吧?
只是隋卞下了冷酷到底的决心,任凭这两狗怎么折腾他他都无动于衷。
进了电梯,靠在软绵绵的墙垫上,一挤,那句「你这种人当然不会懂我的意思」就淌了出来,滴滴答答响在他耳朵旁。
他这种人?
他这种人到底是什么人?
不会懂你的意思?
你的意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隋卞想破天想破地也想不出来。
进了琴房,他逼迫自己静下心,坐下,常规试试音,可来来回回好几遍,他都找不到弹琴的感觉。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窗户开着,外面空气干扰的缘故。他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又把窗帘也拉上,试图屏蔽外界的一切,全身心投入练琴中。
但是……好像还是不可以。
黑白键渐融在一起。
他的思维又开始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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