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道:「西榆林巷的宅子。」
萧勤道:「应该是。」
萧贵因方才遭雪鸾她们数落,对福安恨得牙痒,自觉报仇机会来了,急问:「何时走的?」
萧勤道:「走有一会哩。」
萧贵转头就跑,萧勤后面喊:「哥去哪啊?」得意地笑。
单表福安,跟轿到西榆林巷宅门首,萧肃康下轿,说道:「萧逸带轿回府去,若有人问,就说我去了徐家。」问阎婆可有备下鸡包翅,阎婆回道:「原想买的,无奈等的人恁多,恐误了大爷,匆匆买条鲜鱼回来蒸着吃。」
萧肃康皱眉,又吩咐福安:「你去买了来。」
福安应诺去了,走到巷口,巧遇乔云云的轿子,乔云云撩帘笑问:「你要往哪耍去?」
福安道:「爷吩咐我买鸡包翅哩。」乔云云没再多问。
福安出了巷,一溜烟儿地跑到油坊胡同,进了百门油铺,满头大汗问掌柜陈山:「奶奶可在?」
陈山道:「在后房对帐哩,你急哄哄地,有甚么事?」
福安道:「快领我去见奶奶。」想想道:「在遣个伙计,帮我买份鸡包翅。」陈山依言照做。
两刻后,福安拎了一袋鸡包翅,赶回宅子,阎婆接过问:「你怎去这许久,爷催有两回了。」
福安道:「等的人太多,我也无办法。」一时口干舌燥,坐下斟茶吃,阎婆去了,须臾回来道:「爷和妓儿正耍着,待后我再送进去。」
福安道;:「我今日眼皮总跳,感觉要出事儿,你在这,我往院门盯着。」径自走到门首,打发了乔云云的轿子,立一会儿,再坐槛儿上,果不久,但见一顶轿儿,轿夫扛着健步如飞而来,萧贵及五六仆子紧随。
福安从内将门闩上,跑去告阎婆:「大夫人来了,万勿提及乔云云来过。」阎婆面如土色,只顾点头答应。
福安奔至卧房门外,听得里面儿地动山摇,隔帘禀道:「爷不好哩,大夫人带人来了。」
萧肃康喘问:「她怎会来?」一阵窸窣穿衣声。
福安道:「小的哪里晓得,若被大夫人逮住,小的没命无妨,倒是爷被拿住短柄,日后难得正气了。」一歇功夫,萧肃康与乔云云穿戴毕,出得房来,萧肃康道:「此处应有后门,你带她先走一步,我来应付那不贤良的愚妇。」
福安领着乔云云,到后门,拔闩打开,探头四望,未有堵守,催乔云云快走,再闩上门,依旧回卧房了。
乔云云行不过数步,已见萧贵带人迎面奔来,她反向而逃,环顾周围,皆是高墙,竟无可避之地,渐闻身后脚步杂乱,越离越近,正慌乱之际,一顶轿子自身前经过,忽从内伸出一只手来,用力将她拉了进去。
且说大夫人李氏,推开院门,福安蹲在踏垛前,给只猫儿梳毛,看她来,身后跟着阎婆,嘴脸青紫,肿得高高地。他忙起身作揖问:「夫人怎来了?」
李氏不答话,狠狠扇他两耳刮子,走近卧房,推门而入,见萧肃康围火炉坐着,边看书,边吃酒,听得衣裙响,抬眼不悦问:「你来做甚?」
李氏气汹汹道:「我还要问老爷来这里做甚么?」
萧肃康骂道:「我何时去哪里,还要给你报备?」
李氏不理,径自走到床边,一把掀起帷帐,内里空空,枕褥叠得齐整,并无睡过的痕迹,不死心的将房内边脚去屏风后找个遍,确实无人。
萧肃康将手中书,朝她狠狠掷来,书角砸中胳臂,一阵麻痛。听他怒冲冲道:「你若说不出原由,回去便以七出之名,休你出府。」
李氏有苦难言,求饶道:「万万不可,旻哥儿大婚在即,老爷这样做,抹煞众人颜面不说,也损毁国公府的清誉。」
萧肃康恶从心头起,近前猛踹她几脚,骂道:「愚蠢无能的贱货,敢在我面前弄鬼儿。」
福安见李氏进房,忙问阎婆:「你可供出来了。」
阎婆含混道:「打死也不敢。」
福安问:「萧贵他们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