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何心里有些发憷,再也不敢转过头去看身后的人,直至耳边传来秦周文的声音,让他微微回过神。
心中也不由暗怪,这秦兄极其怪癖,不愿驭女但却喜好找寻美人,看旁人动作。
“无事,只是这夜晚寒风吹开了房门,烛火难点罢了。”
话毕,便鼓足勇气朝屋外走去,右手堪堪抓住门框,却被一双阴冷的手覆上,借由月色看清了那双手皮肤惨白,遍布尸斑。
“让奴家来陪各位爷可好呀。”榆满隐于一旁掐着嗓子缓缓说道。
陈何吓得跌坐于地上,眼睛飘到那女鬼的绣花鞋之上,呼吸仿佛被扼住,说了句,“不是我!不是我!”
便直直吓晕了过去。
秦周文这才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看了眼床上昏死过去的女人,他衣衫齐整,神色清明,抬脚向门口走去。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榆满推了推身旁的女鬼,示意她往里走去,这女鬼倒是异常听话,飘着下半身就往里边去了。
秦周文眼看着从门外飘进一件黑色斗篷,心觉不对劲,立时便转身从桌上取下佩剑,榆满听到动静暗道不好,竟是个练家子。
待秦周文看清悬浮于空的翠绿绣花鞋,右手攥紧了长剑,指尖用力到泛白,似是不可置信。
他低头颤抖着肩膀,笑出了声,状似疯癫,“没想到你竟成了这副模样,真是可怜啊。”
“如果当初你听话点,只要你能听话点……”
那女鬼听清声音,怔了怔,歪着头好似要看清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谁。
随后缓缓掀开盖在头上的黑斗篷,黢黑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阵。
榆满踏进屋内,看着蔓延开来的鬼气,自知犯了大错,这姓秦的怕是与这女鬼有过节,刺激了女鬼,使得鬼气暴涨。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变成厉鬼了。
榆满备好衣袖中的符纸,准备随时出动,要趁这女鬼在还未成形之前抹杀掉,厉鬼可是很难缠的。
还未将两只脚全部踏进屋内,就被人拎着站到了一旁,榆满嗅到鼻尖熟悉的清香,不回头便也知晓是大师兄赶来了。
又要挨批了,榆满暗道。
那揪着榆满的人果真是叙止无疑,他今夜本就未打算入睡。
一是担心李宅会有危险,二是为分隔开来的几人感到忧心,是以他早早便留意起来。
果不出所料,这最不省心的小师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鬼拐走了。
他自从榆满踏出房门那一刻起,就叹了不止一口气,一路跟随到此处。
这小师妹胆子倒是大得很,连新生的女鬼都能面不改色地利用起来,不知是夸她不知者无畏好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
这女鬼显然是别有心思。
看似是被小师妹牵着鼻子走,但却不知这女鬼却是假借她手,前去探查府内的情况,为找到自己想寻之人。
不然也不会在榆满门前特意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