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桌子上,他发现了自己害怕看到的东西。
商怡跟了过来,走进之后发现宋沅手里拿着一包酒精湿巾。
“怎么了?”
宋沅转头看了他一眼。
商怡从他逐渐收紧的手指上看出了他的不安。
宋沅放下酒精湿巾,打开后面的柜子,左边是成山成海的文件,右边便是许多还未拆封的酒精湿巾,摆放得整整齐齐。
这是能代表顾景迟存在的东西。
宋沅好像听到商怡在叫自己,可他的神魄出走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他看着这一柜子的酒精湿巾,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顾景迟的情景。他很早就发现顾景迟有洁癖了,也曾用这个借口拒绝过和他一起入眠。
但是这种情况只出过在他们初见的时候,后来宋沅有刻意观察过,顾景迟的洁癖现象有明显的好转。
还能和他一起种花呢。
可是现在……
事实证明,顾景迟没有被治愈。
相反,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宋沅很难不去想,变严重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自己。
因为他让顾景迟很生气。
他忽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顾景迟立刻出现在他面前,牵着他的手安慰他。
可是当电话掏出来的那一瞬间,宋沅忽然醒悟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立场去安慰顾景迟了。
宋沅忽然有点伤心,心脏有些抽疼,他看着满满一墙的酒精湿巾,鼻子有些发酸。
商怡看出了他的情绪失落,带着宋沅来到另一面墙壁前。
上面是顾景迟的照片。
这照片拍摄于六年前,顾景迟那个时候才二十岁。
河岸对面的教堂广场在放烟花,光影忽明忽灭地落在十九岁的顾景迟脸上,多了几分活人气
宋沅觉得有些神奇,就像是透过照片跟同龄的顾景迟打了个照面似的。
“你对这里好熟悉。”宋沅问商怡,“你以前也来过吗?”
商怡笑了一下,“也不是很经常,我爸妈又发疯地时候,我就会躲到这里来。”
宋沅有些呆滞地看着商怡。
“我爸是顾景迟的伯伯,我算是他名义上的表妹。”商怡用一种略显忧伤的口吻向宋沅娓娓道来。
“我爸算是他半个仇人吧,如果换作正常人的话,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可顾景迟却救了我的命。”
商怡的爸爸早年争夺继承权失败,跑到某个欧洲小国家做生意去了,最困难的时候,忽然丧心病狂,把唯一的亲生女儿卖给唱片公司。
唱片公司内部管理混乱,如果不是顾景迟出手搭救,商怡根本不敢想象自己会遭遇到怎么样的非人待遇。
宋沅眼睛微微睁大,一脸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