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这确实有点意思啊。”张一明走到窗户旁伸手推开,看看不锈钢防护栏,又看了看院子,“摄像头没有拍到,防护栏没有被人动过,院子的雪地上也没有脚印,这人难道会隐身术或者水上漂?”
钟宁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窗户上的贴纸,陷入思考。
“宁哥,你一开始怀疑彭大毛是认出了邓丽娟是陈小娟才被灭口的?”张一明翻看着钟宁的问询笔录本,“这理由说得通啊。”
钟宁点头道:“你再看看彭大毛最近半年的犯罪记录。”
张一明赶紧点开了案卷,眼神一亮:“四个月前他还因偷盗电动车被拘留十五天,最近三个月居然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看来这三个月彭大毛确实变阔绰了。”
钟宁看向被砸烂的门锁,摇头不解道:“可为什么监控没有拍到可疑人员进出?”
张一明咧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因为是群居动物?”
钟宁苦笑道:“你懂群居动物的意思了?”
“没明白。”张一明一脸迷茫,“不过你说的逮兔子,我倒是听我爸说过,他老吹牛说他小时候逮兔子厉害。对了,我爸今天去现场了吗?”
钟宁支支吾吾:“哦……他……那个……”
“是不是又发脾气了?”张一明误会了钟宁的意思,咧嘴一乐,“宁哥,你也别生气,我爸就那样,自己工作起来不要命,以为别人都不要命。”
钟宁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还好张一明很快又把心思放在了案子上:“宁哥,你说,如果防盗栏没有被动过手脚,案发时为什么会开着窗户?”说着,“吱呀”一声,窗户被他推开,寒风顿时卷着雪片吹进屋内落在地上。
钟宁被冻得缩了缩脖子。
“不可能是彭大毛自己打开的吧,天气这么冷,这不是要冻死自己吗?”张一明的脸被冻得通红,他搓搓手,哈了一口气,又把窗户推开了一些,“如果是疑犯的话,干吗非得打开窗户呢,人又不能随风潜入……”
雪飘得更大了,落在屋内的积水处,瞬间不见了踪影。
钟宁往后退了一步,俯身看了看—不断有雪花飘落到那摊积水里,消失不见,积水的面积渐渐变大。钟宁伸手触摸了一下积水的边缘,抬头道:“疑犯开窗户不是为了进屋作案。”
“那是为了什么?”
钟宁想起岚山巷的凶杀现场:“是为了天气。”
“天气?”张一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钟宁盯着地面,没再接着解释,而是问道:“详细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吗?”
“昨天晚上就出来了。”
张一明很快打开了PDA中彭大毛的尸检报告,递给了钟宁—照片中,死者彭大毛赤身裸体地躺在解剖台上,胳膊上遍布针孔,瘦得像一根被白蚁啃食过又被烤干的木棍。
再翻开一页,钟宁放大了照片,彭大毛脚上挂着的身份牌清晰可见。钟宁看着照片抬了抬眉毛,抬头看了看走廊上的摄像头,又看了一眼打开的窗户,脑中灵光一闪:“多一只兔子就没问题了!”
“怎么又扯到兔子了?”张一明更加迷糊了。
钟宁指指照片中彭大毛的脚:“看看这个。”
张一明看了一眼,不懂:“什么意思?”
“这窗户,可能就是为了掩盖另外那只兔子……”钟宁梳理着自己的思路,没有理会张一明的一头雾水,交代道,“你把老板叫来。”
张一明习惯了钟宁的办案风格,也知道时机到了他自然会解释,不急于一时。正点头要去喊老板,门口就响起了老太太的声音:“你们还没看完吗?我还等着锁门去打麻将呢。”
抬眼看去,老太太已经换了一身外出穿的衣服,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二人。
“马上。”钟宁笑了笑,很快收好了所有资料,转身道,“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您。”
“啥呀?”
“这个彭大毛欠过您房租吗?”
“欠过啊。”老太太点头,不满道,“经常要拖上个把月呢,次次都不愿意按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