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家在游乐园玩尽兴以后都回家准备深夜的“出逃计划”了,曾酌带着江林岸来到了一家蛋糕店。
今天12月25日,是两个人的生日,虽然两个人都是不过生日的,但曾酌还是想买个蛋糕纪念两人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江林岸选了一个开心果草莓蛋糕,淡绿色的奶油上面是粉色奶油簇拥着一圈大颗的草莓。
两人来到江边的亭子里坐下,把蛋糕打开,点上一根蜡烛。
“冷吗?”曾酌把江林岸头上的绒绒帽拽严实了一些。
“不冷,今年是暖冬。”江林岸说完起身把曾酌的卫衣帽子给他戴上了,然后期待地说:“我们一起许愿吧,然后一起吹蜡烛。”
说完双手十指相交,放到胸前,等着曾酌和她一起。
曾酌感觉这一幕有点点幼稚,但还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开始学起她的动作,然后和江林岸一起闭上眼睛。
刚要酝酿在心里怎么说的时候,他听到耳边响起江林岸无比清晰的话语:
“我想要自由。”
曾酌无奈地睁开眼,轻声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不会实现的。”江林岸睁开眼盯着荧荧烛火,嘴角带着淡淡地笑,但是烛光映出了她眼里的落寞,“我想自由,但是没有自由,以后也不会有……”
说到这里,曾酌知道她话还没说完,她眼里藏着很多东西,但是在此刻仿佛都即将流露出来了,他静静地等。
“我永远被家庭牵动,被家庭影响,我爸骂我妈一句,打她一下,我好长一段时间都会很抑郁。妈妈让我考北城外国语大学,然后出国留学1+3,但是我放心不下,我怎么走得了?”
江林岸说完苦笑着望着那抹烛光,不敢和曾酌对视,因为怕眼里藏着的东西化成泪流出来。
“我爸也家暴,趁我不在……我妈她听不见也说不出话来……”曾酌顿了顿,虽然生理心理都在抵抗那些不堪又痛苦的回忆,但是他还是选择继续开口:“离婚也很艰难,这恐怕也是你妈妈选择不离婚的原因吧。我妈用了两年才离成,尽管这样,他还经常来骚扰我们。”
曾酌说完全身紧绷地坐着,他拼命压制住旧伤复发时的怒火和痛苦,那把刀子虽然已经拔出来了,但是还悬在他的头上,刀锋上滴着血,时不时发出狞笑。
感同身受的江林岸紧握双拳,她早已眼眶含泪但还是拼命克制,她怕自己哭出来以后也会让曾酌情绪崩溃。
她无法安慰他,就像是她无法安慰自己,安慰永远是苍白的。
眼尾发红的曾酌咽下喉间上涌的苦涩液体,他沉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想说的是我们都稳住,成为更好的人,更强大的人。先把自己安排好,再来解决家庭。你现在解决不了不是吗?你如果一直被牵制被影响,那你未来也解决不了。”
他知道她哭了,他抬手轻拭她的眼尾,拭去她眼眶含着的还没流出来热泪。
“我们怎么都是这样的……为什么啊!”江林岸在那一刻彻底哭了出来,她低下身子用头用力抵住曾酌的肩膀,积压在心底里的所有苦水终于从眼里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