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杨没有说话。
「我只是欠了钱,」吕妙橙的声线颤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喂……秋杨,你和赵女君,是不是很恨我,也很恨我娘?我以后会和洪前辈一样吗?」浴桶里的人蜷缩起来,「我也会杀几百人吗?我可不可以去赵府做侍从……我不想杀了。」
「不。」
秋杨忽然出声道,「吕妙橙,你以后会杀更多的人。」
「我要是不杀呢?」
「你就会死。」
吕妙橙掀起眼帘,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明白。」
周身溅落的热水忽然被染成彻彻底底的红色,那把鬼头刀泡在水里,吕妙橙想把它捞起来,却瞥见那雪白刀面上赫然印着一颗人头。人头在冲她眨眼。
她猛地翻出去,连滚带爬,血红的水流在脚下汇聚成一个又一个吞人的陷阱。
漆黑的深巷永无尽头,两侧的门户一扇一扇紧闭起来,没有人愿意收留她。
没有人愿意见她。
朦朦胧胧的,吕妙橙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句话。
「妙橙若是想见我,我就在偏室等着你。」
是啊,有人在等她。她要去见他,她想见他。
「砰!」
窦谣被一阵异动惊醒,穿堂的冷风呼呼灌进来,房间里积蓄的一室暖气统统被驱散了个干净。
「谁?」
他从床上坐起身来,只能看见一个背光而立的人影。
令人战栗的寒梅气息扑了满怀,他被拽进一个冰寒刺骨的怀抱里,那人力气极大,几乎要生生把他的肋骨揉碎。
「放开!……疼,疼!」他吃痛地捶了她一下,明显能感受到对方身形一僵。
「啪嗒丶啪嗒。」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面颊上。
他听见吕妙橙濒临破碎的声音:「你也不想见我?」
「我不想杀人,她们非要逼我……」
窦谣一头雾水。堂堂闻倾阁主,会有被人逼着杀人的时候么?
搂着他的手臂收得越来越紧,直觉告诉他此时的吕妙橙很不对劲,于是他试探着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吕妙橙没有回答。
窦谣又说:「吕妙橙?」
她还是充耳不闻。
胸腔被挤压得难受,他几乎要喘不上气了。窦谣挣也挣脱不掉,叫她也不听,眼看要被勒断气,急中生智道:「我想见你!你不想杀人就不杀!」
胸口骤然一松,窦谣劫后馀生般吸了一口气,正欲从她怀里挣脱,又听她问:「你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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