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刚才那个也叫吻?”他怒急反笑,点了点自己的下唇,“太敷衍了,远远不够。”
“不要想得寸进尺。”
一句低沉接近于警告的回答。
程朔才不会管这么多,在傅晟还未反应过来时,拽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扯,堵上了自己的唇,比起刚才那个温吞到仿佛公事公办的吻,眼下这个才更像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
含着几分报复与挑衅的意味,几乎像在荒芜的边界放了一把熊熊野火。
程朔的舌头灵活地掠夺口腔里的空气,傅晟向后倒退了两步,双手下意识扶住他的腰。
双双跌坐在沙发上,程朔大腿挤进傅晟两腿之间,半跪在软垫上,不知道吻了多久,唇上传来一丝麻痹的钝痛,终于分开。
“这才叫吻,”程朔低首看着傅晟破了皮的唇,低哑一笑,“你还得再练练。”
“两次。”
傅晟冷淡地说道,如果忽略他被扯乱的领口,略微不稳的气息和充血过度微肿的唇,这道磁性的声线听上去能更加正经。
“劝他回家以后,告诉他你不喜欢他,以后别再和他联系。”
程朔没忍住暗骂了一声。
这是被算计了?
说实话,傅晟这张脸压根不长在他的偏好里,年轻英俊,但过于锋芒毕露,与傅纭星一样的傲。但这种傲气与傅纭星身上那种贵公子的清高不可同日而语,傅晟的视线,永远自上而下带着阶级的俯视和忖度。
程朔很不喜欢被当作猎物一样看待。
他才是那个狩猎的人。
便宜占了,体验比第一次的时候好上不少,至少是他全程掌握着主导权,程朔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手指在傅晟的脸上流连片刻,被对方警告般扼住了手腕,一笑,“明天我会劝傅纭星回家,但他答不答应,我不敢保证。”
傅晟松开了手,喉结滑动:“可以。”
“傅总就这样卖身了?”程朔还有点没回味过来,但不可否认,感觉不错。
一种从来没从别人身上感受到过的征服欲。
傅晟冷眼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好似那些入耳的讥讽和空气一样掀不起波澜。
这种人,绝对不能够放任在傅纭星身边玩弄他的真心。
他那个活得有几分理想主义的天真弟弟,看似清高倔强,实则最好哄骗,毫无社会经验,对上程朔这种千锤百炼的老手,只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而程朔提出来的条件,也正如他想象的那样,无耻又下流。
是他执意要送上门。
那便玩玩。
和一个聪明人玩游戏,远比和一百个不开窍的傻子对弈拥有更好的体验。
从隔着浴室门听见里面的对话起,傅晟便在思考,程朔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很好的乐子,但他从不会因此将一个玩物放在眼里,他唯一的价值,是目前还能够牵扯傅纭星的选择。
一旦傅纭星腻味,那么程朔也将会毫无留在身边的意义。
现在还不是驱逐对方的最好时机。
这条野狗,暂时还可以用绳圈养起来,虽然有的时候,咬人太疼。
傅晟洗完澡披上浴袍,嘴唇上的伤无法处理,便作罢,出来时将换下来那件已经被揉皱了的衬衫随手丢进垃圾桶,底下压着的是那根被程朔扯过的领带。
新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