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哥哥!”
魏承放下斧子回头一看,就见着罐罐和杏儿一前一后跑到他跟前。
“哥哥,你看,罐罐嘴。”
罐罐啊了声。
魏承轻轻掰过他脸蛋一瞅,就见着前两天的白点疮已经消了红肿,只剩下淡淡一圈痕迹,但应该不会疼了。
“哥哥呀。”罐罐蹲着蹲着就磨蹭到他跟前,歪着头道:“罐罐可以,吃糖糖了吗?”
魏承笑道:“可以了。”
眼见着罐罐眼睛瞪圆起身要溜,魏承一把扯住他的小棉袖:“不过不能再像以前一天吃上许多了。”
罐罐抿抿嘴,可怜巴巴道:“为什么呀。”
魏承起身将劈好的柴抱起来一点点垒在房檐前,做完活才弯腰将罐罐抱起来往家里走:“嘴上起白点子疼不疼?”
罐罐揉揉雪白的腮帮,还有模有样叹了口气:“疼呢。”
魏承又轻轻点点他眼底:“是哪个小娃大年初一得了一箱笼好吃的却只能干看着,夜里还躺在火炕上抱着哥哥掉金豆子说嘴巴疼?”
罐罐指了指自个儿,乖乖道:“是罐罐这个,小娃。”
“那罐罐这个小娃如果还把甜果子当粮吃,嘴上的白点疮就算今儿好了明儿又要犯上了,这病虽然好得快可来得也快,罐罐想天天都含那味道怪极的药粉吗?还是想隔三岔五就要疼上那么一遭?”
罐罐赶紧抱住魏承的脖子,有点害怕了:“哥哥,罐罐不想疼。”
“莫害怕,只要你每日不吃太多甜果子这疼就找不上罐罐。”魏承把罐罐放在火炕沿,起身把几样甜果子一堆拿了过来:“每天两块酥子糖,两块果脯子,成不?”
罐罐转转黑白分明的眼珠,指了指跟过来的崽儿狼:“还有杏儿呢。”
魏承看一眼黑黝黝的崽儿狼,笑道:“它可不吃这个。”
“哥哥呢?”
“哥哥也不吃。”
像是真的找不到能多吃一点甜果子的由头,罐罐小胖手捏着几块甜果子,闷闷道:“好吧。”
哪有小孩不贪甜呢?魏承记得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更是贪多,也是后来挨了饿才更稀罕粮食和肉。
魏承揉揉他脑瓜:“甭不高兴,咱们现在有了银子好吃的也就多了,若是让甜果子坏了牙口那旁的好吃的罐罐是不是也吃不到了?比甜果子还要好吃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罐罐像是真听明白了,亮着双黑眸,竟奶声奶气的学起大人常说的话:“是这么,个理儿。”
魏承没忍住摸一把他绵软的脸蛋:“真乖。”
又撸袖子道:“你且和杏儿先玩着,哥哥去做饭。”
今儿才大年初三,因着罐罐嘴上起白点疮家中好多吃食都没吃,瞧着他眼泪含眼圈的小声道嘴疼,魏承也跟着心疼,自然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除夕包的葱香肉饺还有剩,魏承就起锅烧油,待铁锅冒出缕烟,他便小心的将熟饺子放进油锅中煎着。
没过一会儿饺子就在热油声中变了颜色,他用筷子轻轻翻动几个回合,就见着饺子底部金黄泛红他才收了手一个一个放进盘中;想到郎中叔嘱咐罐罐要多吃些清淡的吃食,魏承又扒下几片菘菜叶子用雪水清洗过后放入烧开的水中,连烫了几片菘菜片又捞出装盘,剜了点豆子酱轻轻点在熟了的菜片上,一道水煮蘸菜就这样做成了。
最后他便将李家给的烤羊腿撕下来不少,在锅里温了片刻就端了出来。
这顿午饭做着实在轻松,魏承一边净手一边喊道:“罐罐,吃饭。”
话刚落,罐罐和崽儿狼都闻声乖乖来到灶台前。
魏承捡了几个饺子羊肉送到崽儿狼的食碗里,想了想又将白菜片也给它捡了片,一会儿罐罐肯定不爱吃菜,到时候就可以借着荤素不忌,给就吃得干净的崽儿狼哄罐罐多吃两口青菜。
魏承道:“先尝尝李家给的烤羊腿。”
他几年前吃过一次羊肉,那时候是他爹在山上猎了头老羊,那羊没什么肉,羊毛也不好,就算是整只卖也卖不出什么好钱,所以他爹就找了屠户将羊宰杀之后把肉卖给了村里人,剩下些秦氏便煮了锅羊汤。
只喝过那一碗汤魏承就记到现在。
他听他爹说过羊肉不比猪肉,一斤猪肉咬死也就三十多文,那羊肉却是不一样的,有的山羊肉一斤五六十文,也有的绵羊能卖出一百多文一斤。
他是吃不出李家给的羊是什么羊,只吃这一口肉就香了满嘴,这羊肉外酥里嫩,一咬还冒着鲜香的油汁,闻着有淡淡膻气,可入了口也就只有独特的调料香味和焦脆的肉香。
罐罐吃得嘴角都沾了红油,又夹块羊肉就送进嘴里,还没嚼两下就伸高筷子:“哥哥,羊羊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