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就回床上去睡。”
边雅珺抚过慕碧桑的后脑勺,像是在抚摸依偎在母兽身边的幼兽一样,粗狂在带着柔情。
“一起。”
慕碧桑窝在边雅珺身上不肯动弹,他身体虚弱,一直以来体温都比较低,每次都睡得不踏实,直到遇见像个火炉似的边雅珺,得以每日和他相拥,才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慕碧桑不愿意在一个人冰冷又孤寂的陷入睡梦中,所以每天都锲而不舍的拉着边雅珺跟他一起入眠。
得益于慕碧桑的锲而不舍,边雅珺再也没有机会熬夜开会、处理文件,公司管理层的气色都好了不止一层,以至于他们仅仅听过慕碧桑声音的边氏集团管理层们对慕碧桑好感度蹭蹭往上涨。
和慕碧桑相处了一周左右的时间,边雅珺就发现慕碧桑相当粘人,是身体和精神层面里各种意义上的粘人。
而这种“粘人”的迹象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想起后天的出差,边雅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今天你要不要适应一下一个人睡的感觉?”
边雅珺试探性的询问。
慕碧桑豁然睁开了眼睛,眉心不自觉的染上了焦虑和几分慌张,“之前你不排斥和我一起睡的,为什么要让我适应一个人睡?”
慕碧桑搂着边雅珺腰肢的手控制不住的加重了力道,促使他和边雅珺贴的更近。
“我并不排斥和你一起,但是我总会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边雅珺抚着慕碧桑后脑勺的手往下滑动,落在了他的后颈上,他按了按,“后天我就要出差,你提前适应一下总不会出错。”
慕碧桑察觉到了边雅珺话中的坚定和毋庸置疑,他垂着眸,“你想要离开?”
这一瞬间,山崩地裂、天旋地转,慕碧桑仿佛从皲裂的高处坠落。
细碎密集却响亮的鸣声在耳边环绕,眩晕感与刺痛同时传来,慕碧桑忍着难受,神色如常的从边雅珺离开。
他背对着边雅珺坐在沙发上,边雅珺看不清慕碧桑的神色,但却能够察觉到慕碧桑的不悦,他抿唇,难得解释道。
“分公司出了点事,我需要去c市出差一周。”
边雅珺解释这一句是想要告诉慕碧桑他不会离开很久,然而这迟来的解释这一刻却与慕碧桑记忆里慕家夫妇每一次丢下他带着亲生儿子外出游玩时哄骗的话语重叠在一起。
在那一个个想要挽回却始终被抛下的日夜里,慕碧桑失去了挽留的勇气。
他低垂着眸,声音似乎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
“嗯,我知道了。”
话落,慕碧桑穿上拖鞋,抬脚就想要走出边雅珺的卧室。
边雅珺条件反射的站起身,跟着慕碧桑走出卧室,看着慕碧桑打开旁边那间安排好后却从来没有住进人的客卧。
“我帮你铺好床。”
边雅珺先慕碧桑一步将床垫、被褥、枕头什么的全部按照慕碧桑的习惯铺好,“可以了。”
铺好床的边雅珺满意的抬起头看向慕碧桑,慕碧桑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微微翘起嘴角,腼腆的向他道谢,而是直接坐在了床上,瘫着脸看着他,把驱逐的意思明晃晃的摆在脸上。
没得到有些软乎的道谢,边雅珺心底一丝失落一闪而逝,并没有被他注意到,瞧见慕碧桑明晃晃的驱逐,他无奈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离开的边雅珺并没有看见慕碧桑看着他背影几乎泣泪的目光。
时隔一个多星期再次一个人睡,慕碧桑睁着眼睛在床上坐了一晚上,而边雅珺盯着空荡荡的床直接失眠了,直到天将破晓他才疲惫的陷入沉睡。
第二天一早,嘱咐好家里的阿姨怎么照顾慕碧桑后,接了几个电话的边雅珺匆匆离开。
慕碧桑盯着边雅珺的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边雅珺好不容易养出的几丝红润气色被风得一干二净。
离开边雅珺后的慕碧桑像是一株失去了攀附物的菟丝子,彻底失去了活性,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在风吹雨打下腐烂成泥。
慕碧桑开始了机械的两点一线生活,他按照边雅珺的习惯按时吃饭、偶尔守在电视前看些新闻,看上去正常极了。
然而在其他人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慕碧桑失眠、焦躁、自厌、恐光,他将自己埋藏在狭窄的角落,蜷缩成一团,任由寒冷和孤寂击溃他。
内里已经腐烂的苹果挺不过三天就会彻底消失,而已经自我厌弃的人类挺不过几天就,会选择永堕黑暗。
边雅珺离开的第四天,慕碧桑打开边雅珺的房门抽出衣柜里边雅珺的宽大衬衫套在了身上。
几分钟后,面无表情的慕碧桑走进浴室,调好温度后放了一浴缸的水。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