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素雅的环形玉佩?
这玉佩的样子似乎有点熟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瞧见过。
殷乌沉思着,眉梢不自觉的紧皱,他正打算细看,玉佩已经重新被慕碧桑小心包裹起来。
很少求助旁人的慕碧桑已经将心底的那股子羞恼压了下去,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又小心翼翼拿起手里的红布包打算放好,一只劲瘦有力的手臂从身后伸了过来,按住了他的手背。
“可以给我看看里面的东西吗?”
他总觉得里面或许有着什么意想不到的信息隐藏着,出于某种莫名的念头,他最终还是出言想要仔细看看那红布包里面的东西。
慕碧桑将红布包塞进木盒子的动作一顿,指腹抚了抚已经随着时光褪色的红布,神色有些复杂的将红布包递给了殷乌。
“动作轻点,别摔了。”
他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带着珍惜与在意,殷乌想起慕碧桑的资料,心下有了几分猜测。
殷乌接过红布包,掀开几层几层包裹着的红布,露出了里面的玉佩。
这是一块由出了裂纹的帝王绿雕刻而成的环形玉佩,裂纹被技艺高超的雕刻师傅打造成了自然的茎叶脉络,在以绿叶为基石的环形玉佩上显得栩栩如生。
玉佩的末端是一点泪痣似的红点,配上那绿叶像是枝丫上悄然鼓起的花苞。
这是一件价值难以估量的艺术品,虽然是以裂了的、贬值的帝王绿雕刻而成,但是价值绝对远超人们想象。
很难想象贪得无厌的慕父会将这样的东西留给慕碧桑,而不是拿出去随便找个开价高的买家卖掉。
似乎察觉到了殷乌转瞬即逝的想法,慕碧桑摸了摸脖子,“它之前是被一个破破旧旧的小符包着吊着我脖子上的。父亲认定了我是穷人家不要的小孩,从来不在意我身上的东西。只是后来我的符掉线了,它从里面漏了出来,怕摔了,我才拿红布包好藏起来的。”
“这是我亲身父母给我留下的东西。虽然知道他们把我丢掉了,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在意他们留下的东西。”
慕碧桑忍不住将手指落在了殷乌手心摆着的玉佩上,“能够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我身上,他们说不定不是故意丢掉我的。”
慕碧桑语气复杂,受苦的这么多年,他不断美化没有在记忆中出现过的亲身父母,从幻想中汲取着爱意,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想法到底是真切的可能还是无望的自欺欺人。
心底一闪而逝的疑惑解开,殷乌却完全没有心思往这无关紧要的方面深究太多,他难得带了几分迟疑,“用符包着?什么样的符?”
他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块玉佩了!
前段时间和边雅珺商谈时在边雅珺的桌上看过一份类似的资料,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份资料这十几年来传遍了整个C市。
而这份资料和边家十几年前失踪的独子有关,似乎是边家夫妇亲自请当时的雕刻大师为幼子雕刻的,倾尽了夫妇两的爱意和珍视。
那份资料殷乌也曾听旁人说过,其中的描述和慕碧桑嘴里所说的一模一样!
敏锐的察觉到了殷乌有些古怪的情绪,慕碧桑微愣,“那是一个比较特别的三角符包,它不是纯粹的金色符纸,看上去更像是用剪过的金色手帕绘制的,有暗纹,很漂亮。”
殷乌眼皮一跳,是了,听说那边家夫人少时是书香世家,与边总的定亲信物是一张金纹锦帕,价值斐然。
后来两人生了爱子,就拿那定亲信物做了个符包,意在两人一同保护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若是他猜的没错,慕碧桑可能就是那位在十几年前因为边家动乱,意外丢失的边家小少爷……
殷乌看着慕碧桑的目光复杂极了,世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吗?”慕碧桑眉头微皱,殷乌的态度很不对劲。
“不,没什么,只是好奇。”
一切只是猜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殷乌不会给慕碧桑空中楼阁般的希望。
慕碧桑凝视殷乌几秒,最终还是沉默着重新接过了殷乌手里的玉佩。
他从来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与人相处一向紧紧守着彼此间的距离,既然殷乌不想说,慕碧桑就更不会去深究了。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相识不久的外人,怎么能求对方对自己毫无隐瞒呢?
殷乌将玉佩还给慕碧桑,他知道聪明的慕碧桑不会被他的借口搪塞,心底必然有疑惑,可这时候他也只能装聋作哑。
“这里有人不太讨喜,我帮你收拾,我们尽快离开。”
他打算尽快找到边雅珺证实。
慕碧桑知道他说的是慕父,想起那刺眼的目光,他纠结了片刻,还是让殷乌帮着收拾了。
很快,两人将慕碧桑本为所不多的行李收拾干净,无视慕父献媚的挽留,脚步匆匆离开了慕家。
也是凑巧,边雅珺提前结束了工作,正好回了家,与手上提着行李的殷乌、慕碧桑迎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