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缓缓睁开眼,挥开太医的手,周身清冷抗拒人碰触。
她长长提口气,脸上颈子都疼,刺刺入骨的那种疼,可隐入皮肤下后好似寻不着具体。
陆斜先看见祁聿睁眼,几步走近,急急就问:“没事吧,你再诊一次?”
才靠近,这冲顶鼻腔的血气直叫人发昏,陆斜后槽牙一下就咬紧了。
他方才害怕惊惶却束手无策。。。。。。祁聿悒悒不乐惫色叫人看着难过,那身子更得确认无事才行。
祁聿眼下疏漠复杂搅掺凌乱,连气息也飘然似有似无。
陆斜怔住,祁聿是在因为自己比不过李卜山在老祖宗心中分量在起波澜?
他心肺倏地抽了抽。
刘栩那老东西配么!
祁聿再次伸手挥开眼前的人,将陆斜拨到一旁。
脑袋失力往后一仰,几分黯然神伤无精打采描绘,叫人看不清祁聿了。
修白颈子硌在紫檀椅背上,周围肌肤压出薄薄一层色变。
“陈诉,你看看,我没李卜山重要,怎么办。现在你站我、还是李卜山?”
如今圣心拖不了,今日要给结果。
陆斜闻声拧头看向屋内陈诉方向,他脸上颜色沉重复杂,同样看不明白。
半响陈诉眼底迷阵诡色,吐声淡淡的笑意。
“是啊祁聿,你没李卜山重要,该怎么办呢。你说现在我知道你行的事,推你跟推李卜山谁更容易?”
陆斜听得心脏停滞,颅内哐哐作响。
再往下说下去,陆斜觉得自己现在就算立马找到殿下,也未必有时间能翻得开局面保祁聿。
他恍然失神差点伸出手去拽祁聿衣角求问如何是好,又急急收回扯紧自己袖口,视线紧张的在两人间转换。
许之乘在局外,坐着从头至尾不动声,是副不打算参与任何的做派。
他不会去御前告发祁聿,也不想帮着祁聿摁死李卜山。
祁聿璨笑出嗓,带着超然蛊惑:“自然是李卜山。”
“我这样都弄不死李卜山,你敢饶过他这一遭?是想余生与他拼谁寿长?”
言到这里,祁聿都觉得好笑跟荒谬,出声时还压低嗓,怕陈诉‘难堪’。
她歪过头,嵌椅子里斜看陈诉:“反正你也做不了掌印,东厂厂督就是你这辈子顶头的职位了,得了老祖宗畅快有何用。”
她松松肩,撑着万般难过疲累起身。
“我们圣驾前碰面吧。。。。。。等我将李卜山送去,我也在场。你手上是我跟他两条命,选个人死容易吧?”
所有人看着祁聿轻松飘然之姿,明明步步踏的是死路,他还走得闲适自在,一丝沉重也没有。
真不知祁聿是如何行的。
陈诉看着祁聿起身,虽不知他会如何做,但知道祁聿不会失手。
敛目顿神,脑子蹿出一片愧悔,心口跟阵疼。
“陆斜,你跟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