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抽出刃,指尖花哨一转驾他颈侧。
“你我缴帖了,别这样喊我。你想打听的事自己去找头绪,我不管。”
第45章冤孽你会像他们一样把我往老祖宗床上……
祁聿在文书房外置张桌子,褪了外袍让人给他打扇,他就着夜光纳凉,边掌灯翻阅文书。
陆斜听人来报时候直凝眉,祁聿哪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看,大活人一点日常娱乐也没有?他记得陈诉休沐还会去自己私宅找女人
来着。
怎么到祁聿这边就如此寡素是日常。
肩胛一动,牵动心口的伤。他指缓缓腹拂过伤处,摇头冷嘶。
薄刃造成的创面不大,翻开的肉不算太厉害。祁聿下手已然收着了,但依旧狠心。
他咋叹,这人下刀是真利落,眼底全然没有旧情。
仔细想想,祁聿对他确实没什么情可念,都是他单方面从祁聿佘来的。
陆斜又抚两下伤处,刺疼伴着那张脸游于眼前,感觉还不错。
抽件衣裳一披,挑把灯踩着月去了文书房。
瞥见院中多抹色,祁聿眉心轻拧,硬是手上东西看完才掀眸。
见人默默坐另一端,也捡起桌面文书开始看,却拿得毫无章法。好似陡然好学的书生,见着一桌子书只知捡起来看,不知如何看。
司礼监一旦进来,想出就没那么容易出。
她忖量下张口又缄默,沉思片刻后死死盯着陆斜。
他受着目光抬眸。
祁聿一身素宽里袍挂身上,一如傍晚那副清质。人嵌矮圈椅里,手肘斜依在扶手上,整个人侧在椅子一角。
他没束好髻,就一支流云玉簪松挽在头上,颈后松落不少发丝。月光莹白,给他生生度层光晕,如此月光同祁聿一并让他觉得安心。
看着祁聿这般打量,冷色里搅了许多东西。
陆斜:“你想说什么。”
感觉不会是什么好话,下意识抗拒听,身子却悄然往前倾了倾。
“宁成十七年冬太子大祭案,确实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五千余人本可不死。”
“你们一家也是,本不该落这个下场。。。。。。”
陆斜脑子迟钝重新过遍内容,猛地站起来,伤口牵动得厉害,血又漫了这件新衣裳。
橘色光火下,陆斜心口血色并不清晰,但祁聿陡然替他疼了下。
他面色缓缓狰狞,身子止不住开始战栗。
所以祁聿当年就知道内情,那那时是如何看他的。可怜?可惜?还是觉得他天真异常,就那般认了命的呆子?
难怪祁聿一次又一次让他晓得生命之重,寻一寻活下去的意义。
此刻天地寂静,他们困在一方中。
一阵不该有的风从她背后吹拂到陆斜面上,融了陆斜脸上诸般神色。
眼见陆斜身子抖起来,她眼底深讳:“如果你是为了缉凶,那你不用继续在司礼监待下去。我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