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知道陆斜眼下放宫里老祖宗必然饶不了他。
陆斜在祁聿眼中分量未定,眼下还得替秉笔保一保。
进门便看见李卜山手下人托着乘盘,他亲自走去将文书接过手。
再朝李随堂高声:“多谢随堂辛苦送来。”
旁的解释没用,唐素便不同李卜山多说,脚下几步便跟上祁聿。
再次回头,看陆斜散着冠被人请着,更安定的朝外去。
镇抚司衙门许久不见擢升后的祁聿,听说人要来,程崔都亲自出门瞧瞧,这尊大佛怎么突然光临。
一出门便先见着唐素,他满是汗地急道:“还请程指挥使空间带血的牢房出来,我们秉笔想来午憩。”
“他近日心绪不顺。”
一听祁聿心绪不顺,程崔都不细问,忙招个手下。
“快去找间血多的将人提隔壁去。”
这人前脚进诏狱,祁聿后脚就踩进镇抚司衙门。
程崔眼底刚飘进赤红转眼就没了,祁聿往诏狱里行走的步子,熟稔到程崔都有些佩服。
“你们秉笔这是?”程崔发问了,又敛口,“与我无关,忙去了。”
反正每次祁聿来,多是杀人后,这次也不知在宫里杀了谁,杀了多少。
将唐素甩镇抚司衙门庭院中,他转身当无事的离开。
唐素一阵生死绞后才歇口气,就见陆斜失魂落魄进门,他睨了眼狐疑。
“你在此等着秉笔处置你。”
来的路上已经找人简单了解了来去,随牵不上祁聿行这些的因尾,但也大抵能分明一二。
陆斜神经一下紧绷,目光茫茫循声却不见唐素。
风过他冻得瑟抖阵,才发觉自己衣裳寒湿了个透。
唐素被人领着入诏狱,这污糟血气、腐气重的直扯他神经,点灯也亮不起的浓色。
还有各种哼鸣的苦声,听得头都疼。
他摇头感叹,自己来多少次都不能适应分毫。
到祁聿这间外,祁聿已然睡在腐血铺洒的草中,一身赤红团领衫颜色都暗了几成。
唯独腰间的玉还润些光。
他不好开口问,等半个时辰后,祁聿撑着起身。
掌心摁进一滩血里,她简单抹在裤腿上:“什么时辰了。”
唐素顿靠着牢狱木栏,肩颈绷着。
没活人习惯诏狱,她吞嗓:“日后你别跟进来。”
这声音颓然失力,唐素穿过木杆看祁聿,神色平淡。
“才未正(下午两点),下次不进了。”
祁聿点头,看眼手上浓血迹没抹干净,又蹭两把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