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崔垂眸瞧他,祁聿孱弱寡面相与骨子里嵌的杀性简直不是同一人,悖天逆地的复杂割裂。
他指着对面书吏:“搬张椅子办事,别管祁聿。”
程崔重新往刑架前一坐,捏着刑案指着两名贴刑官便继续行事。
诏狱数道刑罚行至五六人就骨落皮脱了。
此刻加之程崔厉声问审、鞭棍棒钳刀轮上,满室惨叫、寒链不停翻撞、腥气刮起屋内腥腻,伴搅逐年积沉腐气。
数种并加,每一丝感官都觉得脑子该静不下来,祁聿佐着周遭一切更能安心定志地提笔。
程崔此处连审数十人,血都浸了半屋子,沾到祁聿脚下,他岿然不动的阅看文书。
还顺手从他案上摸张纸记了数笔六部需调度的资讯,行关的人员等杂事。
等祁聿批阅完,外头天都蒙了层亮灰。
程崔没少在诏狱看祁聿阅卷,只是每次看都分外赏心悦目,总会多瞧几眼。
他但凡是个全乎人、或是品级低点,程崔肯定会将此人招自己手下来干事。
看着软软糯糯隽气,行事起来周全心细还果决毒辣,太适合镇抚司衙门了。就可惜了。
祁聿起身松肩,瞥眼外头时辰:“不用打扫,今日这间留着,明早我还来。”
程崔眼皮抽抖下,抬臂将人请送出去。
祁聿出门后,他吩咐人:“现在去扫干净,今日这几人丢进去。”
新鲜的血总好过烂了一夜的,惹上病了算什么。
听闻她一身伤似乎就没大好。
今日是她升了秉笔头次夜间上职,能直宿文书房殿内,这种人生不可得之事让祁聿顶了股奇怪。
好想叫家人晓得她如今出入的地方,又怕家人知晓她如今犹如鬼刹。
谈不上喜悦荣耀、又道不明骄傲得意,总是喜忧闷心各掺些。
听说陈诉当年头次去文书房,还朝家中方向跪告。
她不敢。
她爹当初是清官、母亲知礼,若是知晓她成这番样子还不斥训死。至于那人,更不敢说晓让人听知半分。
总之这等喜事,她无人可述。
现在回去沐浴换衣正能赶上换值。
一出诏狱看见陆斜,两人视线交错,陆斜吓得颈子瑟缩。
祁聿本想一路走过去的,结果行至陆斜身旁还是忍不住停步:“你。。。。。。”
陆斜手脚无措阵后,伸来一件斗篷:“你身上脏了,全是血。”
指着她裤腿。
“唐少监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