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被看中,十四做的约,那一年祁聿在老祖宗榻上如何撑下来的?十四之后又是如何活在阖宫算计折腾中?
难怪祁聿说话总是清冷没个活人气、懒懒散散都无所谓的样子,这要是给他,陆斜觉得自己早死了。
他一口将酒壶里的酒仰尽,一滴不剩。
“李卜山真该死啊。”
刘栩也该死。
庚合听陆斜这句感慨是咬牙切齿,神色混了混。
李卜山该死这件事又不是只在祁聿眼底心中,很多人都想他死。
陆斜软在墙上,祁聿好好的人,作什么活得这般苦楚。
难怪大多数人不敢惹祁聿,惹不起啊,祁聿两条命,却次次不留活路的与人赌命。因为别人不死,便是自己死。
这回再想祁聿嘴里那句‘不死无大事’。。。。。。陆斜抬手摁住心口,不开心也是大事啊,有没有教祁聿这句话。
十四岁那么小便在宫里一人活到现在,他想象不出祁聿怎么活的。
此刻总算知道他回来为什么都说他悖逆了祁聿,因为祁聿想出出不去。
原来祁聿当年送他出去,他也带走了半个祁聿。
陆斜第一次后悔回宫,第一次知道祁聿给他的那句‘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有一半是祁聿给自己的。
他是也想岁岁逢春么。
自己可真该死。
陆斜塌了肩,一滩烂泥样靠门板上。
笑笑,又笑笑。
心疼的就剩哭了才能化开些情绪,他又不能在庚合面前这样难过。
祁聿嘴里总抱着死,因由竟然在这儿。
活成这副样子,祁聿的未来真是一眼瞧得到底,只能被这座皇城耗死。
难怪要把自己尸骨带出去,不用祭拜不用立碑,只求向阳。。。。。。
陆斜无言以述此番心间痛楚。
祁聿这样好的人,这座皇宫在对他做什么?
“祁聿就这些了。你该回去睡了,我明日还要去刑部坐记,与你不一样。”
庚合抖把肩上衣裳。
陆斜回神,酒壶挥挥,“打扰打扰,我回去了。”
脚下颠三倒四地朝自己晃,进门前抬手砸了酒壶,门‘嘭’的一声阖上。
庚合看着陆斜背影,迟迟凝目。
陆斜对祁聿好似生了与他们不一样的心思。。。。。。但他也不敢下定言,看着对面屋子烛火一灭,他才缓缓转身进去。
听到对面关门,陆斜捂在被子里犯怔。
手下死死抓紧褥子,眼底一片血色。
他要李卜山不得好死,这次没杀死,下次再来,他不配活在祁聿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