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千辛万苦布局杀李卜山,一路走到现在,在老祖宗眼底只是个趣儿。。。。。。
刘栩指腹勾了勾这本无字书,还是十年前祁聿掉在冷宫宫道里的旧册子。
因每年请修缮书册古玩匠人养着书页,十年也不见旧色。
“李卜山事做的太多,外头因他盯着本座的人实在太多。现在李卜山一死,前朝该借谁盯着本座呢。。。。。。”
老祖宗此刻一点也不为李卜山的死难过分毫。
陈诉颈子彻底软了,双膝发软。
一道伴了十九年的手足,到了该死
的时候老祖宗也不曾真正将人留下。
李卜山一死,老祖宗身上一些罪过也由着背去不复存在。
那李卜山受刑老祖宗是真不知情,还是故意哄着祁聿散心底那道执罔?
以祁聿之手,将前朝于自己颈上刃拨了,祁聿若知晓自己替老祖宗做了嫁衣,该如何想。
这话也在说:现在朝外想盯着司礼监再借一刀削到手柄,伤刘栩根基,要么是掌了东厂数十年却又掉出廷议的他,要么是老祖宗心尖的祁聿。
老祖宗在点拨他日后不要跟祁聿一流,弃他比弃祁聿要方便得多。。。。。。
陈诉倒扼口凉气,惊着心:“奴婢知道,再无下次。”
指腹书册一页页落完,他一时有些落寞。
“下去吧,祁聿这几日翻遍东厂怕是要难过一阵。钟阁老的案子叫陆斜去查,提个锦衣卫百户给他,你与许之乘好好将回宫事宜办好。”
“是。”
陈诉退出屋子走在太阳底下足足一刻,身上才缓些温。
祁聿确实差点年纪,差点权力,真不知他该如何才能报了多年宿仇。
其实祁聿要是放下那些,廷内真是他一人的天下,偏他不求权柄富贵,就要为莫可奈何的自己求公道。
陈诉不知道该如何评说祁聿。
是自不量力的在一个没有公道的地方求公道,还是坚毅用数年给自己一个交代。。。。。。不到祁聿最终下场,他判不了祁聿。
真如老祖宗所言,祁聿独自一人在东厂窝到皇爷起驾回宫前日,才被迫重新踏上趯台。
老祖宗再一次亲自去桥那头接人。
九月底白日里还是热的,落了天幕气温略降了些,谈不上凉,但已然没了燥意。
刘栩带件长春色云绢披风,见人下车,刘栩便将盏祁聿从未瞧过的琉璃灯递人脚下,披风顺着搭过去。
这天鬼奇,能穿又不用穿。
她身上受不得疾风,想了想还是接过手。
系结时候刘栩一直盯着她的手,祁聿哼着笑满是疏意。
“看哪日咱们有个因缘叫我要讨您一句,让您系一回也无妨。”
刘栩将琉璃盏递好在人脚前,接着笑:“你如此开口便是能了。眼下刚凉,至明年你脱下还有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