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音下压的戾气重得让唐素浑身战栗,嗓子也虚颤抖不出声,就眼眶倏地一红,头重重磕在地面。
“秉笔将我放出身边吧,奴婢不好连累您。”
嗯,情愿下贬也要护一护‘心上人’,唐素还有几分男子血性,倒是让她能看一眼。
“确实累及我,等老祖宗走了你就收拾东西滚到更鼓房日值,往后别踏入我眼下。”
直接去守城门,离内宫远些好。
唐素脊梁簌簌发抖,听到这心里猛地难受。
嗓子黏糊:“是。”
他知道祁聿为他好。
经过前几位随堂下场,他知道祁聿一遍遍拦自己的原因,也就不敢想入司礼监了。
里头坐的人都有本事,他只是听吩咐办事相对周全罢了。若自己执掌一方,唐素自觉差距甚远。无祁聿时刻点拨,自己恐是坐不稳的。
这般回想,当年祁聿十六入司礼监能安然到十九死战边呈月,可谓惊天手。
祁聿扫看唐素,眼下突然发难将人赶出去,必然引起他人疑心。
当所有人去趯台避暑,她指个不大不小的错,众人前盛怒一场才保得住唐素。
唐素能瞒这许久也算他有本事,司礼监各个人精,终是纸包不住火,这柄杀人刀还是要再悬高些才好。
希望唐素能如往日样,将这份情愫摁死在心底将自己护好。
宫里诸般死路她都能救一救,唯独喜恋后妃这个她救不下来。不光救不了,还可能将她拽下去。
祁聿头疼也心闷,打开文书根本看不进,背着唐素狠狠躺罗汉床上暗气暗恼。
唐素也不敢起,就伏地一直跪着。
不知多久门外忽一声禀告:“祁秉笔,新进的陆随堂说想见您,有事务要同您请教。”
祁聿听见了但懒得应声,唐素瞥眼榻上那张背影出声:“秉笔已然憩下了,让人退下。”
到这里外头的人本应该识时务退下,门外却作死出声:“随堂说自己叫陆。。。。。。”
本就烦,还有上赶着的,她起身抓把瓷碗朝门上一砸:“叫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滚!他是明日会死不成,非要今日搅扰我。”
门板骤然乍响,屋里惊动的门外禀报内侍直接双膝触地,跪着退下去。
这人惊着身上皮凑到新进的陆随堂身旁,将刚接过手的银子塞还回去。
“您看,今日恐是见不了。还是明日早议再与祁秉笔见?”
他看着手上金锭,嗓子涌上涌下一阵心塞。
“。。。。。。”
第二次没见着人。。。。。。
他无奈道:“行吧。”
明日司礼监早议那是必然能见,不会如今日这般连连被拒。
他往层层着人把守的屋子再看眼,心底生吞两口气——原来见祁聿这般难。
他以为如往日那般好见。
掉头走几步,他又折回来,将手上金锭还是递给那人:“你们秉笔一般回宫走哪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