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开口,晏云山就乐了。
他就地坐下,理了理衣摆……嗯,也不知道他一破元神化的衣摆子,连布料都不是的玩意有什么好理的,反正他就是手没闲下来,理着衣摆忙得像条野狗,脸上却很淡定地笑道:“让我帮你,不怕再也醒不过来?”
我都要怕死了哥!
师衔羽笑了笑。
就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眼前这张脸,从前有多熟悉,此刻就有多陌生。
但这也许就是他曾经的模样……
师衔羽从不曾参与过,甚至不曾向他问起过他从前的经历。
所以,她不会去评判眼前这个人行事作风的是非善恶。
她只是别过头去,轻声道:“我相信我大师兄。”
她从未想过去质疑他,可也从未想过他“年轻”的时候会有这么可恶。
她把自己“打晕”后,那于安静中滋生的杀意,不是她的错觉。
而他,也没否认。
真造孽啊!
晏云山闻言,长长地“嗯……”着声,目光落在师衔羽的脸上,始觉好奇。
究竟什么样的姑娘,会让他另眼相待,会对自己毫无芥蒂呢?
这个问题晏云山从来没有想过。
他是剑修。
他也有剑修的通病,最讨厌有些乱七八糟的红尘牵绊,除了影响道心,干扰修行之外,别无他用。
所以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
也和大多数剑修一样,他想过名扬天下,想过四海为家,想过一剑开天俯瞰尘世,剑指九霄睥睨上界那群神仙……唉,也是年少无知时,把梦想定得没轻没重的,以至于后面的修炼总是半点懈怠不得。
而从他出青云山再到为了古剑沉霜的传承来到金沙原,不过十余年。
这十余年来,他与东结盟,与西结仇,骗南戏北,好事坏事一概不论地干了个遍,行事全凭心情,以至于他这打打杀杀阴谋阳谋的混迹各地,什么都想了,唯独没想会过跟谁人有多余纠葛。
倒也不是没有过仙子对他剖心陈情。
可惜他向来是打打杀杀奉陪,风花雪月滚蛋的头号选手,拒绝的女子比他会的剑法还多。
情感之事,他不懂,也不愿懂。
所以,他不可能会给人留下一些不该有的错觉。
但师衔羽……她透过自己去看到的人,是他的本尊。
而他本尊,似乎就给了她,那些他从来没想过要付出的东西。
以至于现在,让她看着一个全然陌生的“大师兄”,连该如何自处都快寻不到方向了
有点意思。
是有点意思。
他问她:“他对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