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宁扛着缝纫机,大摇大摆地走在村里的小道上,对周围村民投来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仿若未闻。
刘丽文和叶国华匆匆赶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幕,两人吓得差点当场晕厥,赶忙小跑着来到叶婉宁跟前。
“婉宁,你咋把缝纫机从你奶屋里弄出来的?她能这么轻易就让你搬走?”刘丽文满脸狐疑,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叶国华同样满心疑惑,李老太那抠门儿、一毛不拔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当初分家的时候,他们这一房可是费了好大劲儿,脱了一层皮才分出来单过,还得每月给李老太养老金。
他最担心的还是女儿吃亏,见叶婉宁一脸喜气洋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淮霆,你咋样?婉宁这丫头胡闹,你咋不拦着点儿?她奶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伤到婉宁可咋整。”叶国华看向顾淮霆,眼神里带着几分埋怨。
叶婉宁见状,赶忙站到顾淮霆身前,挡住父母不满的目光,为他开脱道:“爸、妈,这事儿是我自个儿要干的,和淮霆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我硬拉着他的,你们可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吧。”
叶国华和刘丽文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这才嫁过去没两天,就知道护着夫家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有了男人就忘了爹娘,说的可不就是叶婉宁嘛。
周围的村民瞧着这一家四口还有心思唠嗑,纷纷围拢过来,想看热闹。
“刘丽文呐,你婆婆都被你女儿气晕过去了,你们还有闲心在这儿聊天呢!
婉宁可真是厉害啊,我可从没见过这么不孝顺、泼辣又蛮不讲理的丫头,往后顾家可有得闹咯。”一位大妈扯着嗓子,满脸幸灾乐祸地说道。
“可不是嘛,曹春兰还在里头给你婆婆掐人中呢。你刚没来,婉宁为了一台缝纫机,把老叶家砸了个稀巴烂,真是丧良心哟!”另一个大爷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就这么短短半个小时,叶婉宁的“凶名”便传遍了全村,那些闲着没事儿的村民,都纷纷赶来瞧热闹。
刘丽文听着这些闲言碎语,脸上满是忧虑,赶忙向顾淮霆解释:“淮霆呐,婉宁以前可不是这性子,今儿个也是被她奶逼急了。”
叶国华一把拉住刘丽文,把叶婉宁推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带着缝纫机赶紧回家,这儿的事儿我来处理。”
叶婉宁还想留下来,却被刘丽文强硬地拽回了家。
刘丽文心里暗自嘀咕,以前咋就没发现叶婉宁这一点就着的火爆性子呢?
就为了一台缝纫机,把自己的名声都搞臭了,往后还不知道要被人在背后怎么编排呢。
叶国庆从田里劳作回来,远远瞧见家门口闹哄哄的,还以为是李老太在和邻居唠嗑,走近一看,才发现竟是家里出事了!
不仅没吃上一口热乎饭,屋里还被砸得乱七八糟,他只觉天都要塌了。
而叶国华则坐在小板凳上,靠在屋檐下,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瞧见叶国庆回来,他摁灭手里的烟,起身走进堂屋。
“你回来得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老叶家堂屋内。
李老太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坐在堂屋正中间。
曹春兰头发蓬乱,脸颊两边印着两个红彤彤的大巴掌印,正给李老太顺气。
叶国华数出十块钱,脸上带着岁月的沧桑,神色平静地开口:“娘,这十块钱,是赔您铁锅的钱。叶婉宁做事是冲动了些,可她啥样人我清楚,不会平白无故惹事。您拿了钱,这事儿就翻篇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