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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令昭慈的威胁(第1页)

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翠儿的袖中帕子已被绞得变了形。令昭慈最后那句话像根细针扎在耳后——“三日后随我去王妃院里送春服,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你自当明白。”

她说着时指尖划过翠儿僵硬的肩膀,凉得像蛇信子掠过皮肤。

小湘送她出院子时,特意绕到角门塞给她个油纸包:“里头是金创药,上回你教我的止血法子,如今倒先用在自己人身上了。”

月光漏过墙垣照见小湘腕子上三道红痕,新结的痂混着旧疤,在苍白肤色里像爬着几条死蚯蚓。

翠儿喉头滚了滚,终究没敢接那药,只把妹妹的玉佩往衣襟里按了按,那是今早令昭慈赏她的“念想”,羊脂玉坠子上刻着半朵残梅,正是当年她卖进王府时,妹妹攥在手里哭哑了嗓子的东西。

绕过九曲桥时,荷叶香混着水汽漫上来。翠儿忽然想起三年前初到王府,也是这样的夏夜里,她跟着老管事学规矩,远远望见宋应霖在水榭里批折子,月光落他肩上像披了层霜。那时她不懂什么叫“天家贵胄”,只觉得这位王爷连握笔的手势都好看,直到后来才知道,好看的东西往往带着刺,比如令昭慈鬓边那支嵌珍珠的银簪,比如她笑着递过来的那盏茶——说是茶,实则混着让人口舌生疮的药粉,只因为她替生病的小湘值了回夜。

正走着,前头传来靴声。翠儿忙贴着假山石蹲下,见洛十抱着一摞卷宗匆匆而过,月白袖口沾着点墨渍。她认得这是王爷书房的三等侍卫,平素总板着脸,唯有说起账本时眼里会亮起来。想起今晨在膳房听见的闲言,说洛十最近常往城西当铺跑,也不知是替王爷办什么机密差事。

绕过牡丹园,正撞见王妃身边的素心提着食盒过来。素心生得面圆,笑起来像朵棉花,见了翠儿却立刻收了笑,左右看看才低声道:“侧妃今晨往王妃茶里掺了半勺藏红花,幸而被王爷房里的暗卫发现了。”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梆子声,戌初一刻,该是各院关角门的时候了。素心往她手里塞了块绿豆糕:“快些回去吧,明日卯正三刻,王妃要查春装账册。”

回到自己住的耳房,同屋的小桃正在补衣裳,见她回来忙吹灭了灯:“方才侧妃院里的周嬷嬷来过,说你妹妹在城南豆腐坊做事,让你别惦记。”

黑暗里,翠儿摸到枕边硬邦邦的,展开竟是半幅药方,字迹歪斜却眼熟——是小湘的字,上面写着“毛刺虫怕雄黄,细针浸过乌头”。她捏紧药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忽然想起王笑儿失踪前,曾偷偷塞给她半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说等攒够了银子,就带她去看城外的桃花。

第二日卯初,翠儿跟着令昭慈进王妃院时,檐角铜铃正叮叮作响。王妃倚在美人榻上,膝头盖着月白素罗毯,见了她们只淡淡一笑:“侧妃倒有心,这月的缠枝莲纹样倒比去年的鲜活。”

令昭慈亲手展开匹天青缎子,指尖划过绣线时忽然惊呼:“呀,这并蒂莲的配色错了,该用鹅黄配茜红才是。”

说着转头向翠儿:“你说是不是?你从前在绣房里,最会辨配色。”

翠儿跪在地上,看见王妃袖口露出的帕角正是半朵并蒂莲,和王笑儿那半块合起来,该是完整的花儿。

喉间突然发紧,她听见自己说:“回侧妃的话,鹅黄配茜红虽艳,却不如月白配石青雅致,正合王妃素日喜好。”令昭慈的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笑出梨涡:“妹妹倒是好记性,难怪王爷总夸你稳重。”

午后,翠儿被遣去书房送新晒的熏香。隔着屏风听见宋应霖在问洛十:“城西当铺的当票可查清楚了?”洛十低声回:“是王笑儿的字迹,当的是她母亲的银镯子,当票日期在她‘失踪’前三日。”

翠儿手一抖,熏香匣子磕在门槛上,里头的沉水香撒了些出来。宋应霖的声音忽然冷下来:“出去。”

她退到廊下,看见自己映在窗纸上的影子在发抖。原来王笑儿没有跟情郎私奔,她是拿了镯子换银子,想给卧病的母亲抓药。而令昭慈说的“派人出去办事”,原是指——她不敢再想,低头看见地上落着片玉兰花瓣,忽然想起妹妹最爱捡这样的花瓣夹在书里,说等攒够了,就能换支新笔。

戌时三刻,小湘偷偷来找她,鬓角沾着夜露:“侧妃今晚要审新来的厨娘,说她把糖霜撒多了。”

翠儿跟着她绕到柴房后角,听见里头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月光从破瓦缝里漏进来,照见令昭慈正捏着根细针,在那厨娘手背上慢慢扎:“我最恨人笨手笨脚,你说,是左手废了好,还是右手?”厨娘咬着唇不说话,额上的汗把碎发粘成绺,突然瞥见窗外的翠儿,眼里闪过一丝求救。

细针入肉的声音像在扎自己的心。翠儿想起妹妹攥着玉佩的样子,想起王笑儿最后一次见她时说“等我回来”,想起宋应霖书房里那摞卷宗,或许其中就有关于她妹妹的记录。

令昭慈的笑声混着厨娘的呜咽传来,她忽然听见自己说:“娘娘,城南豆腐坊的豆腐脑,妹妹说要给您留着明早的头锅。”

令昭慈的动作顿住,转头时眼里映着月光:“你倒是个聪明人。”

她抛了细针,抬手理了理鬓边的银簪:“明日随我去城西普宁寺,替王爷抄两卷《金刚经》。”说着走近翠儿,指尖捏住她下巴左右端详:“你这张脸,倒比你妹妹还差着三分颜色,可惜了。”

夜深人静时,翠儿摸着小湘给的药方,在青砖上用炭笔描着雄黄的写法。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她忽然想起宋应霖书房外的石灯笼,灯芯总是结着双蕊,老管事说那是王爷特意吩咐的,为的是给晚归的下人照路。

或许,那灯光里藏着她从未敢想的可能——就像此刻,她攥着半块并蒂莲帕子,忽然觉得掌心不再冰凉。

第三日辰时,翠儿跟着令昭慈出府时,看见洛十带着几个侍卫候在二门。令昭慈笑着打招呼:“洛侍卫这是要去哪儿?”洛十抱拳:“奉王爷命,去城西查些旧账。”他说话时目光扫过翠儿,在她腰间的玉佩上顿了顿——那是今晨令昭慈赏的,羊脂玉坠子上的残梅,此刻正硌着她的腰,像块烧红的炭。

马车驶过青石板路时,翠儿掀开帘子一角,看见宋应霖站在王府门口,正和个卖花担子的老汉说话。老汉递给他支玉兰花,他接过来时,花瓣上的露水落在袖口,洇开片浅湿的印子。这场景忽然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夏夜,他在水榭批折子,砚台里的墨汁不小心泼在袖口,也是这样的浅湿印子,像朵开败的花。

普宁寺的香火气熏得人头晕。

令昭慈跪在蒲团上,指尖划过佛经时忽然轻笑:“翠儿,你说王爷为何忽然疏远我?莫不是……”她转头望着殿外的古槐,枝叶间漏下的阳光在她脸上划出道道金线:“莫不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翠儿跪在她下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钟声。

她想起今早小桃塞给她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洛侍卫在查城南豆腐坊,你妹妹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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