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了,如今在置办的宅院里。”时夏道,“宅院在长兴坊,五进五出。”
沈云汐心沉,大致明白了些。
“夫人……”
“带她进来吧。”沈云汐说罢,便缓缓起身,披了件大氅,去前厅等着了。
没一会,时夏引着郭氏进来。
郭氏裹挟着股湿热的潮气,刚从屋外进来,便立即扑倒在她身前。
沈云汐和时夏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起,没让她跪下。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时夏不动声色的退出屋门。
“云汐,这会你一定要救救你父亲。”
郭氏哭的,帕子都湿了。
“究竟怎么了,母亲细说,我若帮的上,一定帮。”沈云汐亲自沏了杯热茶递给郭氏。
郭氏怔了下,“你没听说啊。”
“听说什么?”沈云汐歪头,带着微笑道,“我还正想问母亲呢,您怎么突然来了京城,家里还好么,弟弟妹妹们还好么?”
郭氏愣住,“你父亲没跟你说啊,他要来荣迁来京城了?”
“没有。”沈云汐淡淡的低头,捧着茶轻喝了口,“父亲从不给我寄信。”
郭氏眨眨眼,三年前,沈正业替她定下婚事时,两人的确在家里闹了一阵,天翻地覆的,谁也不理谁。
她本以为这事过去就过去,没想到三年了,两人还不说话。
这时,院外突然响起一道尖厉的女声。
“谁将这破烂东西放在门口,成心绊人是不是!”
沈云汐连忙提着裙子跑出门,将放在门口的扫把拿了进去,而后赔笑着道歉。
屋里,郭氏和身后的嬷嬷交换了下眼神。
而后,沈云汐便又急匆匆的进了屋,“对了,方才母亲说救命是什么意思?父亲他……又怎么了?”
郭氏本想趁这个机会开口,让沈云汐找侯府帮忙,让他儿子进太学读书,就算不能读出个名堂来,也能多交些人脉。
但看她在府里的地位,凡事亲力亲为,谁都能来吼两声。
“母亲,父亲到底怎么了?”沈云汐追问。
郭氏尴尬,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打发了。
送走郭氏后,沈云汐走到书桌前,略一思忖,将京中形势三两句话述清后,将装进信封递给时夏,“我估摸着是陛下是因为父亲此番入京太过于招摇,还买那么大的宅子,所以扣在宫中以示警告,最迟明日也就出来了,你找人将这封信带给他,他看过便知。”
时夏应声而去,而后追上郭氏,借着送她的名义出了府门。
马车上,郭氏冷了眼眸,一把将扇子掼在地上,“没用的东西。”
“我若早知道她这么没用,当初就绝不会教唆老爷将她嫁入侯府。”
郭氏低吼道,“一个下人都能骑在她脖子上呼来喝去,我还怎么指望她替我的哥姐谋个好出路。”
“夫人莫急。”她身后的嬷嬷从衣袖里拿出一截丝线,“您看这是什么?”
郭氏接过,在手心里捻了下,“这是……金线?”
“是。”嬷嬷道,“这种线极贵,而且还是江南产的金丝线,您说若云汐姑娘真的那么差,能用的起这种线么?”
“你的意思是……”郭氏心中微动,“那丫头是故意演给咱们看的?她早知咱们的来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丫头可不得了。”郭氏手指紧攥。
“就算她再能耐,也是您手下长起来的姑娘,您怕什么。”嬷嬷轻声提醒道。
郭氏立刻意会,“你的意思是……”
“只要您找到当年那个公子,不怕拿捏不了她。”嬷嬷道,“有了这个把柄,不怕她不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