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渐有止不住之势。
沈云汐心觉不好,难道是自己大限将至?
时夏吓坏了,手忙脚乱的便要去请郎中,走了一半,她又返回来,有些犹豫不定的看向沈云汐。
对视过后,沈云汐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
时夏这才快步出门,去请郎中。
沈云汐缓缓挪到雕花黄梨圆背椅上坐下,她知道时夏的意思,是在问她,这会不会是怀孕后因剧烈房事所导致的小产。
她摇头,是因为她知道,这是因为身体亏空所导致的,归根结底是因为老太太每日送来的药。
“时夏,去请周太医。”沈云汐朝屋外喊了声。
侯府有资格请太医的人不多,除了老太太和萧元林外,便是萧焕。
时夏正准备去紫云阁时,沈云汐又道,“去大嫂那,拿萧齐的牌子去。”
萧齐虽然官位不够,但是侯府的庶长子,太医院那帮人应该会给这个面子吧。
时夏走后,沈云汐静静的等着,腿上的血渐渐凝住,虽然时不时的还有一滴,但没方才那么多了。
虽然萧齐的牌子没有萧焕的牌子好用,但她还是不想用萧焕的牌子,她怕太医瞒不住她的病情,被萧焕探知。
霜月进屋,被她身上的血迹吓了一跳。
见她脸色惨白无血色,人耷在桌上,连忙将她扶至榻上躺下,顺手摸住她的脉搏。
沈云汐虽无力,但清醒着,看着她的脸色便知晓自己的身子情况瞒不过她。
她握住霜月,竭力说道,“不要告诉别人。”
霜月欲言又止,“您指的别人,是时夏姑娘,还是别人?”
四目相对,沈云汐便知自己的秘密她全然知晓。
于是道,“所有人。”
霜月没说话,算是应下,半晌后又道,“是谁害的?”
“老太太。”沈云汐沉声道。
霜月怔了下,很是讶然,半晌才道,“我还以为是她。”
霜月口中的她,是指赵氏。
沈云汐苦笑了下,“的确她也想要自己的命,但可惜,只怕还没轮到她,我这条小命就要交代了。”
随后,她又自嘲道,“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
霜月不语,只是更细的把住她的脉,想从其中找到一丝她能活下来的生机。
“没用的。”沈云汐垂下头,眼中有丝落寞。
“生死一事,连扁鹊都不敢全然断定,何况其他的那些庸医。”
“我先帮你止血。”霜月说着,便起身拿来艾绒和铜盆。
时夏着急忙慌的朝外跑去,没留神,崴了脚,正巧碰上李琦。
李琦热心,问过她原因后,便要替她去。
“来不及了,我家夫人危在旦夕,最好能套车去。”时夏道。
“套车,这……”李琦为难。
“套车去,有任何事我担着。”时夏眼神坚毅。
两人的对话恰巧被路过的婢女听见,于是没一会便传的满府皆知。
慈安堂内,老太太顿住,“你说什么,血流不止?”
“时夏是这样说的。”钱嬷嬷道,“奴婢也派人去打听过了,刚走近,就能闻见极重的血腥味,还有烧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