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沈云汐刚躺下,屋外便传来一声轻微的“吱扭”声,是萧焕来了。
萧焕懒洋洋的倚在床边,用手上把玩的白玉骨扇将床帐撩开一条小缝。
“装睡?”
他将扇子调转了个方向,用底部的流苏在她脸上搔了搔。
沈云汐悠悠的睁眼。
她闭着眼,只是不知要如何面对萧焕。
萧焕坐在床边,翘着腿,神色放松,“听说你这几日都没露面了,伤还没好?”
沈云汐:……就算是铁膝盖也架不住夜夜在床榻上摩擦吧,何况她膝上本就有伤。
萧焕从怀里掏出个描漆鎏金瓷瓶,放在她旁边。
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沈云汐一下就闻出这是金疮药的味道。
“试试?”
这几日,她膝上的伤口晚上破,白天好的,接连这么几日,她也怕日后留下病根,影响走路,于是拿起瓶子准备给自己上药。
这瓶子做功很精细,沈云汐捯饬半天,也没将瓶子打开。
萧焕十分顺手的接过去,打开。
沈云汐抬手要接。
萧焕顿了下,有些迟疑的问道,“能够着?”
“为什么够不着?”
脱口而出后,沈云汐立即后悔,而后脸颊爬上一丝红晕。
萧焕说的是那,不是膝盖。
恼羞成怒过后,沈云汐索性直截了当问道,“我问你,你可有给云州张济山大人送信?”
萧焕怔了下,将瓷瓶“噔”放在矮凳上。
他低下头,五官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甚至恨他,但是……你既然答应了我要帮他,为何还要置他于死地。”
闻言,萧焕抬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沈福亲眼看见,你派去的信使刚一进府,张济山就将我父亲拖出来单独审问,各种刑法都用了遍,如今……”
沈云汐偏过头去,擦掉眼泪,哽咽道,“如今我父亲已经两度晕死过去,性命垂危。”
“二嫂是在兴师问罪?”
半晌,萧焕悠悠抬眸,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二嫂两字将沈云汐的理智唤回来点,她挺直着的身子,渐渐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