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你应该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孩尚且都要上私塾念书,何况是男孩。”
沈云汐苦口婆心,“所以你平心而论,郭氏真的对弟弟好,对你好,对我好么?”
沈文沉吟不语,半晌,“母亲或许是着急了吧,毕竟她一个妇道人家,若是父亲有个好歹,她没了依靠岂非死路一条。”
见沈文迟迟难以醒悟。
沈云汐也不好强劝,只好道,“当今时代女子艰难,连你都知道没了夫君的女子要艰难百倍,难道她会不知道?可她还是执意让我嫁给侯府冲喜。”
说着,她又将首饰盒拿出。
拉开小抽屉,里面除了一根木簪外,比脸还干净。
“我嫁过来三个月,夫君就撒手人寰,我这个侯府儿媳有名无实,不仅别人瞧不起,就连下人都敢对我吆五喝六,可我还不能发作,还得时不时赏银给他们。”
“文儿,你亲眼看见了,我过得如履薄冰。”
沈文抬眸,冷冷的看她,“所以,你想说什么?”
沉默片刻,沈云汐也没了再劝的念头,于是话锋一转道,“没什么,只是想请你转告郭氏,这次父亲的事我帮不上任何忙。”
“你也看见了,侯府尚且被抄了家,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沈文蓦的起身,脸上带着丝冷笑道,“这点我就知道了,母亲说的对,你就是自私冷血无情!”
说罢,她转身跑出了屋子。
沈云汐被气的一阵咳嗽,趴在桌上久久直不起腰来。
屋外,沈槐看着沈文跑出去,心下焦急。
沈正业出事,沈家所有人都得低调,外加两人是偷偷跑出府的,所以并未带侍女和小厮。
侯府这么大,沈槐怕她走丢。
萧焕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示意他回神。
“总之你父亲的事不必太担心,这次陛下秉雷霆而下,看似厉害,不过是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而且你父亲并未与此事有完全的联系,等势头过去,事情查清应该就能出来了。”
萧焕又道,“这期间,我会吩咐玄青时不时的去牢里探望。”
“多谢世子哥哥。”沈槐拱手,认真行了个礼。
“不客气。”萧焕语气温和,抬手在他额间揉了揉。
三年前,还是个小萝卜头,只到他腰间那么高,现在都快跟他一样高了。
见沈槐欲言又止,萧焕微微扬眉,道,“有话直说!”
沈槐红着脸,脚尖捻地道,“我姐口是心非,其实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说罢,他低着头快步跑出院,追沈文去了。
萧焕在原地愣了下,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对了,希望你和我姐姐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沈槐站在院外,朝院内探了个头,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道。
萧焕心里涌过一阵暖意,而后抬脚进了里屋。
沈云汐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沈文想通了又回来了,于是带着气嘟囔了句,“怎么回来了,是来看你姐姐我过得有多惨么?”
……
“不惨不惨,世界第三罢了。”
“就是没钱花没饭吃,没男人爱而已啦。”
……
她觉得不对,蓦的抬眸,正好与萧焕四目相对上。
“那个啥,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