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风和日丽,天高云淡。
沈云汐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时夏正好端着一碗药进屋,“夫人醒了,先将药喝了吧。”
自从那日过后,老太太特意命人拿着自己的拜帖去请了宫中的太医来替她诊治,还从私账出银子买了名贵药材给她补身。
沈云汐约摸着,老太太是想补偿她,让她不要揪住安阳不放,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太太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看似孀居慈安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实则耳聪目明,任何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在安阳的事上,老太太知道她受了委屈,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她心里好过,同时也用免去她请安的方式,暗暗指责赵氏。
对于这样的治家之道,沈云汐实在是钦佩。
“这宫中太医就是不一样,几副药下去,您这气色比前些时候好多了呢。”时夏看着她红润的脸蛋,渐渐放下心来,前几日见她寝食难安又吃不下饭的,担心极了。
只怕不是药的功劳。
沈云汐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心说。
这几日,萧焕夜夜都来。
天黑时来,鸡鸣时走。
不过她却再没做过噩梦,睡眠也好了很多,连带着精神和气色都好了很多。
“今天天气好,陪我出去走走吧。”
沈云汐望着窗外,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
主仆二人刚刚走出琴心斋的大门,一个长相有些眼熟的小厮气喘吁吁的朝两人跑来。
“沈福?”
沈云汐怔住,这人是父亲的随侍,跟了父亲一辈子。
“大姑娘,出事了。”
沈福沉身道,“老爷在牢中晕死过去了,主母让我来京城找您,您认识的人多,能不能托人想想办法,审案归审案,能不能别再打了,老爷身子弱,听说前儿醒来之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了,老奴出来这两日,也不知道老爷还活着没……”
沈云汐脑中嗡的下,“你说什么,我爹晕死过去?”
“难道张济山没有收到世子爷的信么?”
“信?”沈福顿了下,“那封信竟然是京城送去的。”
见他眼神不太对,沈云汐连忙追问。
沈福道,“老奴一直守在协领府外,看见前天夜里有个信差打扮的人进了府门。”
“原本张大人用刑是为了问话,那些衙役们行刑时看着可怕实则没使太大的劲,可自打那个信差来了之后,那府上的衙役就不是吓唬了是真打,老爷就是那个时候晕死过去的。”
沈云汐沉默。
“大姑娘,您是不是得罪过这位世子爷?”沈福凑近,轻声问道,“要不怎么,他们只针对咱家老爷呢。”
“针对?”
沈云汐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夫人,许是有误会。”时夏连忙拽注重她衣袖,“世子不像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他既然答应帮忙,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还是问问清楚的好。”
“呵!”
沈云汐冷笑,“还有什么可问的,事实清楚明晰,信是头天晚上送出去的,云州那边是第二日夜里收到的,我爹是收到信后被打晕过去的。”
想起这几个夜晚的深情缱绻,她苦笑一声,“我真是……太傻了。”
说罢,两行清泪从她眼圈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