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公报私仇就不好了。”沈云汐道。
沈正业笑了下,“你父亲我无欲无求,随遇而安,能得罪谁啊,放心吧。”
一时间,沈云汐分不清他所言是真是假。
这时,主司大人从外面的走廊里快步过来,“沈姑娘,时候快到了。”
“这次过后,若想再进来只怕就难了,父亲你若是需要我帮忙,一定要说。”沈云汐说罢,又等了下,见沈正业仍旧没有什么要说的,才蓦的起身,朝主司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快要走出视线时,沈正业突然叫住她。
“云汐,等一下!”
沈云汐站定,回头。
沈正业蓦的下起身,而后扒着木栅栏道,低沉着声音问道,“云汐,你还喜欢他么?”
沈云汐瞳孔微睁。
“还喜欢么?”沈正业期盼的望着她,想等一个答案。
“从始至终,从未不喜欢过。”沈云汐说完,便跟着主司大人,快步离去。
刚走到中庭,就看见季渊负手而立。
看这距离,方才她说的话,他应该都听见了吧。
沈云汐有些尴尬。
季渊仍旧笑的温润,甚至在她低头过台阶时,扶了她一把,“许久不见伯父,本想进来拜访,只怕伯父觉得唐突,只好在这等你了。”
“不如等父亲从牢中出来,再请大人过府一叙。”沈云汐有些心不在焉,叹气,“只是不知道此案到底何时能了解,父亲他何时能平安归家。”
“伯父不是个托大的人,他既如此说,想来是心中早有主意。”季渊安慰她道,“你也不必如此担心。”
若说上次入狱,沈云汐只有五分担心的话,那这次入狱,她便是有十二分的担心。
上次,那是因为西北军饷被盗一事,父亲被牵连其中,只要查清案情,洗刷父亲的冤情便好。
可这次,她甚至不知罪名是什么,该从何处下手。
父亲的名字甚至不在礼单之上,可梁帝却特意命人将父亲也抓起来。
每每想起,沈云汐都觉得后背发冷,而后想起那句话。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还有他最后问的那句话,沈云汐总觉得不太对劲,有些悲壮,有些凄凉。
牢狱的走廊迂回曲折,昏暗坑洼。
沈云汐几次将要摔倒,幸好季渊在旁扶住她,才稳住身形。
“没事吧?”
“没……”
沈云汐知道自己今日是疲累过度,又因方才情绪激动,所以有些脑袋发晕。
“应该是刚才晒着了,有些中暑。”她随便寻了个理由。
季渊点点头,没再多问。
只是将自己的胳膊伸给她,让她扶着。
“谢谢。”
从刑部牢房里出来,沈云汐觉得身体好些了,不再发昏,于是松开手,朝他道谢。
“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季渊抖了抖袖子,重新背过手去,一如既往的微笑。
“我是说今日之事,你帮我见到父亲。”
沈云汐再傻也知道,今日这事是多大一个人情。
“之前父亲在云州监牢里,伤了身子,还未完全养好,再次遭受牢狱之灾,原本我是担心的,不过现在看父亲似乎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这所监牢里关的都是朝中大员,刑部的人不会不上心,何况他们被关押也只是一时的,不过是为了平民愤而已。”季渊看了眼天色,最后一抹夕阳也即将沉入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