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的瞬间,广平王妃怔住,不禁感叹,好美的一张脸。
而且这张脸的样子,和宋时微像极了。
萧焕,宋时微……
她要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自己女儿安阳和萧家的婚事了。
身为局中人,老太太自然看懂了广平王妃的反应,她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安阳怎么没来,都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了,怪想的。”
“安阳进宫去看太后了,太后也说想她了。”广平王妃是故意找机会让安阳少往忠远侯府跑几趟的。
否则安阳日日往这跑,只怕将来这婚事未成还影响名声。
“太后她老人家近来可还好么,今年比往年热的时间长,她老人家也不知道受不受的住。”老太太又道。
“寿康宫日日用冰,太后她老人家现下连门都不出了,成日待在宫里,无趣的紧呢。”广平王妃叹了口气,她是真的担心。
寿康宫内,梁帝刚刚从勤政殿过来,满脑门子的汗。
刚坐下,便心烦的夺过婢女手上的扇子,快速扇动起来。
见状,寿康宫内众人便立刻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你赶着晌午过来,可是朝政上又遇见什么事了?”太后命人端了碗绿豆汤给他,“绿豆汤降暑,先凉快凉快再说。”
梁帝三两口将绿豆汤喝完,撂下碗便道,“江南巡盐一事,朕本来已经敲定让纪王去,他一向不理朝事,也从无参与他们结党营私,又是王叔,不怕地方上那些人不给他面子,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可他却突然掉链子,病倒了。”
“他那哪是病倒,分明是跟朕装病,不肯去。”
话罢,太后立即了然,“朝廷如今新臣老臣青黄不接,而盐税又是朝廷重项,况且此趟巡盐,事关重大,必须要派个信得过,又有分量的人去才好,太子不能离京,其他几个皇子要么年幼,要么不看重用,总之,纪王是最好的人选。”
“母后懂朕。”
梁帝想起方才在皇后那受的气,这下才觉得好了些。
“哀家觉得,忠远侯府的小世子不错。”太后道。
“萧焕?”
梁帝摆手,“萧焕出身军中,威望极高,而且还是宁安姐姐的儿子,也算是皇亲国戚,只是……只是用他,朕心里实在不大放心。”
“有何不放心,宁安死时,他才三岁,三岁的小孩能懂什么?”太后道。
“可是……可是,毕竟当年宁安姐姐支持的不是朕,而是铖王,而此次巡盐的二十八大盐场,一多半都与铖王有关。”梁帝欲言又止,宁安与铖王是亲姐弟,铖王早死,没留下一子一女,难保南边的那些支持者将萧焕当成铖王的后嗣。
巡盐是个肥差,按照往年的经验,最多只有三分之二的盐利能进国库。
萧焕已有军权在手,若是再得了钱财和支持,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野心,他不能冒这个险。
屋内氛围突然陷入沉寂。
半晌,太后突然道,“说起来,咱们还欠忠远侯府一个人情,当年他们听从吩咐,帮我们除了宁安,这份奖赏至今还欠着。”
梁帝轻叹了口气,“朕记得。”
“当年储位之争,忠远侯府也算冤枉,即便后来帮咱们除了宁安表明站位,但在朝中仍受排挤,朕有心想改变,但奈何侯府除了萧焕外,萧衡才刚过十六,年岁尚轻,也做不了什么。”